“怎么啦?”楚律正扯着戚慎独袖子擦拭眼角呢,见状懵懵懂懂地抬起头:“对了,你刚才说买什么大象………”

    “呃——刚才是军部的紧急调回令,但没说是什么事,我去联系李副官问问!”戚慎独连忙打断他,匆匆站起身来:“他先被调遣回去了应该知道点消息。”

    说着人就窜没影了,楚律也没探究的意思,他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慢吞吞地伸出手臂从沙发底下捞出拖鞋。

    啪嗒啪嗒,踢着拖鞋大大咧咧路过窗边的时候,楚律看见外面依然在下着暴雪,于是他顿时反射性地裹紧身上的毯子,改成挪着小步子磨蹭到厨房,一路走下来,他来到冰箱前取出酒瓶酒杯的背影简直像极了成了精的大毛猴子。

    好在终于喝下生命之水暖了暖身,楚律对着窗外的雪景小酌了片刻,没一会儿戚慎独就心事重重地回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哪怕替代戚慎微后他早就做好了随时听候军部调遣的准备,甚至明白只有回到先锋部队才能更深一步获取情报,但此时此刻,戚慎独仍旧忍不住为即将离开自己的向导而感到烦躁焦虑。

    这就是成熟哨兵的困扰吧,戚慎独深沉地想,虽然拿起剑我就无法拥抱你,但放下剑我就压根养不起你,多么痛的领悟。

    就这样从楼上走下来,短短几十步他酝酿了饱满的情绪,结果拐个弯打眼就瞧见楚律正在厨房吧台后面饮酒作乐没心没肺,就跟个勤等着继承自家老公天价遗产的寡妇似的。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某寡妇百忙之中抽出空来问他。

    行吧,看见老公不高兴好歹还知道问一声。

    戚慎独发现自己对败家媳妇的要求已经低到令人发指了,他用电影里男主角即将要出发去从外星侵略者手里拯救银河系的沉重语气道:“三天后我就要回去执行任务,以后不能在家陪你了,具体什么时候能回来还要看情况,这段时间你要乖乖待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别老抽烟喝酒……”

    楚律正小口小口在玻璃杯沿抿着酒,闻言不慌不忙地抬起蓝眼盯着他,口齿不清道:“我的字典里没有照顾好自己这个选项,因为这是你作为哨兵最需要优先完成的义务,至于其他都可以排在这项义务后面。”

    戚慎独无言以对,他就没见过能把好吃懒做说得这么霸气而理直气壮的人。

    “那你的义务呢?”戚慎独虚心采访,他可太好奇败家媳妇的想法了。

    楚律轻轻放下酒杯:“我的义务就是给你照顾我的机会,从而让你那焦躁空虚的内心获得平静。”

    “………”戚慎独哑口无言,因为他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有时候吞金兽一天不使唤他他就浑身难受,包括这次也是,本来是可以名正言顺摆脱吞金兽奴役的大喜事,结果他竟然烦躁得跟心上长草了似的,也许这就是贱的吧。

    “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任务这么紧急,值得一个哨兵放弃照顾家里的向导。”楚律慢条斯理地转动着酒杯,冲他抬抬下巴。

    好家伙,这口气……军令如山在你眼里还没有缺个人伺候你嗑瓜子重要是吧?合着全宇宙都得围着你一个人转——戚慎独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吞金兽的昏聩程度,寻思楚律这要真是罗斯金押注的皇储预备役,那登基以后帝国人民还有个活吗?还不得怨声载道,分分钟快进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虽然心里在吐槽,但戚慎独还是无奈地解释道:“详细情况还不清楚,不过边境卫星轨道上的空间站侦测到几光年外有巨型太空蠕虫靠近,这玩意是组合体,目前还不知道有没有危害性,总之以防万一派先锋部队进行清缴。”

    他以为楚律八成听不懂这些东西,没想到后者听完却蹙眉道:“之前你爸不是说最近有星盟势力在首都星上活动吗?”

    “啊?”戚慎独一时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

    楚律叹息:“你还是在家多喝点六个核桃再出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