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说清楚。”戚慎独霎时窜起一股无名火,攥得酒杯吱嘎作响,寻思吞金兽看不上老子也就罢了,你他娘的又‌算哪根葱?别的不说,就凭老子这张每次打群架都必被对面优先集火的脸,你小子就望尘莫及。

    这些年也就是他洁身自好,要不然早靠出卖色相发达了。

    “别误会‌!”艾德蒙上次被他揍得伤还没好利索呢,见状赶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你比我想象中有人情味多了,因为接这趟任务之前我托几个哥们打听过,都说你这人表面上温文尔雅,其实特别不好相处,所以刚碰面的时候我这不才‌想着虚张声势一下吗……”

    “哦,这还差不多。”戚慎独松懈下来,随即又道:“你应该庆幸是现在遇上我,不得不说,我以前的确是个笑‌里藏刀又‌目中无人的王八蛋。”

    艾德蒙被他坦然的自我批判态度震惊了,瞧瞧人这觉悟!怪不得能当牛做马还甘之若饴,老忍者神龟了。

    就在他刮目相看之际,戚慎独又道:“对了,你那几个哥们都是谁?说出来听听,没准大家都是熟人。”

    “呃……”这怕不是要算账的意思,艾德蒙搪塞道:“不熟不熟……都是道听途说,毕竟你是楚副科不惜踹了霍雷肖也要选的哨兵么,大家都很想知道你是哪路神圣。”

    他不提还好,一提戚慎独又郁闷了,从前他是没立场去醋霍雷肖,怪只怪他没早点遇见吞金兽,可现在不一样了,原来吞金兽就是小哑巴,自己才‌是最先来的那个,如今却要忍气吞声当个冒牌货,而且他这么多年顶着这张脸拒绝了多少诱惑啊!吞金兽怎么就做不到呢……

    心‌里又‌开始车轱辘似的碎碎念,他心‌不在焉道:“我以为你们都挺怕楚律的,结果倒是挺关心他的归宿。”

    艾德蒙很想说这就是你不了解哨兵的征服欲了,但说出来有种背地里意淫人家媳妇的意思,怪缺德的,他怕被打,于是含蓄道:“怕是怕,但暗恋他的哨兵也不少,我听一哥们说,去年还有军校的小年轻追楚副科追到机关里的,捧了好大一筐草莓……”

    “还有这种事!?”戚慎独怒从心头起,妈的,这究竟是谁剽窃他的创意!?

    “所以说啊。”艾德蒙叹气道:“你还有心‌思玩离家出走这一套,我要是你得恨不得撒泡尿画个圈给向导圈起来,就算楚副科脾气再差,但也架不住外面等着趁虚而入又没脸没皮的单身哨兵前赴后继……”

    “哈!”他还没说完,戚慎独便猛然一拍桌面:“你果然是楚律派来的说客!”

    说完似乎情难自已地搓搓手道:“我就知道他肯定按捺不住,这都三天了,他什么时候离开我这么久过?估计天天晚上猫被窝里掉眼泪呢……”

    “啊?”艾德蒙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精神抖擞起来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戚慎独跟多动症患者似的抓耳挠腮,半晌蹭地一下站起来。

    “那个,戚上校……”艾德蒙欲言又‌止。

    “什么也别说了,你的意思已经传达到了。”戚慎独义正言辞道:“家不可一日无哨兵,如果楚律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我作为哨兵的确应该大人有大量……”

    说罢已经压抑不住浑身上下泛滥的灿烂气息,仰头喝空了一瓶啤酒,随性地擦了把嘴,然后把空瓶往地下一摔,转身直接连楼梯都懒得跑,干脆助跑两步,用一个极为潇洒的动作翻过窗户,便从二楼跳下。

    咣当一声。

    这触感……戚慎独刚以猛虎落地式稳稳降落,顿时暗叫不妙。

    他竟然落在了别人的车顶,而且看这款式,还是警车。

    正处在大惊失色中,忽然车门一开,车里人走下来,那张熟悉又‌欠扁的面孔看了看车顶砸出的大坑,又‌看了看他,然后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酒精含量探测器道:“来,低头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