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怀里迟迟没有传来动静,戚慎独正奇怪楚律这次竟然没有抵触,低头就正好望见楚律遮掩在宽松衣领下的锁骨。

    灯光下,浓重的阴影汇聚在那处不浅的凹陷中,只有一小截白皙细腻的肌肤暴露在光斑中,能隐约瞧见半边由他标记形成的图腾。

    不纯正的深红色,刻在这具如玉雕琢般完美无瑕的躯体上,简直就像某种献祭仪式留下的烙印。

    喉结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戚慎独忽然感觉周遭变得特别闷热潮湿,若有若无的甜味顺着他的鼻腔流入四肢百骸,仿佛分解成了最强力的兴奋|剂,戚慎独明显体会到浑身血液在缓慢沸腾起来,甚至连带着脊背处的肌肉也不自主的紧绷。

    怎么会这样?戚慎独望着楚律泛红的耳尖,体内翻涌的冲动已经达到了让他烦躁的地步。

    是信息素的味道,怀里这个向导显然已经做好的准备,他应该满足他才对,为什么要克制自己?如果是为了不暴露,最安全的保障难道不就是彻底标记这个向导?立场对立又如何?被最终标记的向导只是哨兵的附庸而已,戚慎微已经死了,如今他的一切都该属于我,为什么不能包括这个向导?

    思想奔着危险的方向一发不可收拾,戚慎独望着楚律低垂的脖颈,猛然发现自己毫无疑问地是在为这个向导发狂,霎时间,与身体的灼热相反的冷汗与额头沁出。

    目光从渴求逐渐演变成恐惧,最终他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疼痛一下子让他清醒过来。

    都是虚的,都是虚的,向导只会勾走我的魂魄,吸干我的精气,让我贫穷和堕落,戚慎独默念了几遍,就在这时,楚律回过头来,用夹杂着些许雾气的眼睛盯着他。

    戚慎独心底一突,随即称得上狼狈地移开了视线,但楚律却抬手覆上他的脸颊,那种凉浸浸的触感差点让他把持不住,心驰神摇之际就听楚律轻声道:

    “你应该累了。”

    “什么?”戚慎独差点把裤子都脱了,结果听到楚律说这个,冷不丁就是一愣,但紧接着他就顾不上思考了,因为楚律的思维触手竟然探进了他的意识云,并且一路长驱直入,他根本无从阻拦,或者说不能阻拦。

    那道触手如同轻柔的水幕般抚平了他焦躁的意识云,这一刻戚慎独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缓放松,似乎整个人都要往深处沉去,本能他感到这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毕竟对向导敞开意识云就意味着自己将毫无秘密可言,虽然楚律并没有探究他记忆的意思,但这种无法抵抗的侵入也让他警铃大作。

    意识好像瞬间分割成两部分,戚慎独在其中挣扎了许久,但放在现实中其实不过几分钟,他就已经沉沉睡去。

    “唔。”哨兵整个人倒下来,压得楚律苦不堪言,好不容易费了半天力气将人拖到最近的卧室里,楚律累得后退两步摔进松软的豆袋沙发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各种意义上都是。

    ‘因为我想从今天开始跟你重新创造回忆。’

    不得不说,男人看起来善爱花言巧语,但只有这句是真正撞到了楚律的心窝上。

    他用冰凉的手背贴了下自己薄红的脸颊,暗道好险,刚刚差一点就引发了结合热。

    上一次这样无法控制释放自己的信息素是多久以前了?楚律已经没有过去的记忆,自然无从想起,但他知道自己远非那种没有主见、只知道引颈受戮等待哨兵来支配自己的向导。

    更何况这本来就不是向导的本性,与其说向导天生软弱,倒不如说他们是被教育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