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旗之下,王全斌站在战车之上拿着铜制“千里眼”望着兴州城头,忽然眉头紧锁,悠悠地道:“这个王昭远怎么突然笑得这么开心啊?”黲
骑着枣红马、站在战车左边的副将武信节度使崔彦进眯眼成线,沉声道:“想必他等的魔教援军已经就位了!”
骑着青骢马、站在战车右边的枢密副使王仁赡面色凝重,附和道:“嗯,应该是!可惜咱们的卧底到现在还没把具体情报发出来!”
王全斌目光如锥,“发不发已经无所谓了,就算兴州城现在是铜墙铁壁又如何?等到天色全暗之时,便是咱们进攻之刻!”根据以往的经验,崔副将和王枢密副使知道王将军所说的全暗之时通常是酉时!
崔副将眉头一皱道:“难道将军不等白鹤道长和副使大人了?”
王全斌目光闪烁,“兵贵神速!不能给敌人半点喘息的机会!虽然白鹤道长不在,但青松道长还在,几百名道家高手还在!而且我听说中原武林各派高手也陆续前来驰援,我们的优势不会被抵消得太多!何况到了酉时,副使大人说不定就到了!那仙鹤的速度比你我想像的要快得多!咱们不能让王昭远太便服了,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王仁瞻道:“不错!给他施加强大的压力让他疲于奔命、夜不能寐!最好在气势上摧垮他们的战斗意志!”
王全斌道:“正是此意!”黲
崔副将沉吟道:“如果贼势浩大,我方一时之间攻不下来怎么办?”
王全斌面无表情,不愠不火,“那依你之见呢?”
崔副将试探地道:“若是强攻伤亡太大,我建议修整一下策略,徐徐图之!”在他看来,战损过大恐怕要被朝廷追责!
王全斌顿时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地道:“徐徐图之?此事万万不可!兴州之战是我大宋伐蜀的关键之战!只要拿下兴州,进而拿下整个大蜀必是一马平川,唾手可得!如果我们不能一鼓作气拿下兴州,战机稍纵即逝!敌人的各路援军只会源源不断涌到兴州,到时候我们攻城只会越来越困难!而且,到那时,我们拼光了不说,他们会趁势从北路反攻,沿凤州长驱直入直插我大宋京师!我大宋数十万兵马如今分散在各地,南边一路镇守南汉,东边一路防范南唐,北边两路提防契丹,京师城防空虚,几乎一打即溃!只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崔副将道:“将军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是如果我们强行攻城,以兴州的防御,我们全军覆没恐怕也不是没有可能,与其为了保存实力而撤退,这恐怕才算真正的失败吧?”
王全斌微微一笑道:“失败?不可能!我们绝对不会失败!”
崔副将目光闪动,“王将军这么有把握?”黲
“不错!”
“好!既然如此,那就按王将军的意思办,酉时攻城!”
王全斌面无表情,看似云淡风轻,说得好像有十成把握,其实他心里根本连三成把握都没有!
但大敌当前,身为宋军主帅,他若和崔副将露出半点不自信,那这仗还怎么打?
夫未战而先言败,何以取胜?
狭路相逢勇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