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是我强求你的心,但是我不够坚定的拒绝,给了你希望,才让你弥足深陷。”明诺低声道,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将他的心袒露在桑姬朽的面前,“我曾经以为,我这一辈子不会对任何女人动情,我早早的为自己选择了一个我觉得合适做我妻子的女子。我们没有浓情蜜意,但相敬如宾,我能够为了她不碰别的女人,只是希望我的家宅安宁和乐,再无其他插足。”
目光闪了闪,明诺的眼睛全部倒映着桑姬朽的容颜:“直到我遇见了你,你是那么美好,那么纯真,那么善良,让任何人都想要抓住,呆在你的身边我从未有过的轻松自在,你救了我的那一段日子,我忘记了我的一切,我是明王府的世子,我是有家室的人,我只想多和你相处哪怕片刻,明知这是多么的不负责人,还是放任了自己,直到温夫人当头棒喝,我才幡然醒悟。”
“别说了……”桑姬朽有些狼狈的移开目光,她的眼眶有些酸胀。
“我醒了,我逃了,我以为我不离开帝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遇上你,但你偏偏又被追杀躲入了我的府宅。又为了救我而盗走圣物,本命蛊反噬而亡,那时候我以为你命不久矣,我求了元公子,元公子也束手无策,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我不想你抱憾而死,我再也不压抑自己,不逃避对你的情意,可是后来……”
“后来我又没死。”桑姬朽抹去从眼角滑落下来的眼泪,“因为我没有了性命之忧,你又想起了你有夫人,你有孩子,你有责任。你没有办法休妻,哪怕你有充足的理由,因为她是你的选择,她所有的错误你都觉得你应该负责承担。你也没有办法接纳我,因为你自己是一个在继母的折磨下长大的孩子,你再相信我,也害怕你的孩子不理解你,由始至终你想要的只是一个安宁的家,那是你一辈子的渴望。”
“你的家里,可以没有爱,但一定要风平浪静。”
“是。”明诺很干脆的应下,“所以,是我给了你不该有的期望,如果我早一点将你送走,不贪心想多看一看你,就不会有我夫人被利用,不会让她被妒忌蒙蔽了眼睛,她以蛊害我,我亦有责,便是我们没有几个孩子,我也无法以此将她丢弃。所以,我只能辜负你。”
桑姬朽没有说话,她沉痛的闭上了眼睛。
“我今日此举,是还我欠你的情意,希望你能够成全我,让我日后活得良心稍安些。”明诺接着说,语气带着一点恳求。
“好,既然你想要无愧,你想要良心安宁,那我无法阻拦。”桑姬朽用手背摸了摸脸上冰冷的湿痕,她一步步的后退,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
明诺笑了笑,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都快不惑之年的他,依然那样如皎月般明媚,他毫不犹豫的转身,重新站在了过道上方,没有半分迟疑,纵身跳了下去。
&.shu22.bsp;夜摇光看得出他的身体抖了抖,而他垂下的手瞬间捏紧,脸色更是刹那苍白,这种痛夜摇光没有试过,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就见到明诺再迈步的时候,腿都在不由自主的打颤,而他咬着牙才走了两步,那无情的鞭子便挥了起来,瞬间背上一道血痕,可他只是僵了僵,就继续往前。
他的目光有些空洞,没有知道他这一瞬间在想些什么,唇角始终是微微上扬。
一里路对于平常人而言,不过五百米的距离,但对于此刻的明诺而言是千山万水,因为每一步他都走的极其的艰难。
桑姬朽极力克制着自己瞪大眼睛看着,看着他身体越看越单薄,越发的摇摇欲坠,看着他的身上一道道血痕纵横交错,直到整个后背血肉模糊。
那么重的伤,那么剧烈的痛,他一直没有倒下过,他为了还清她,可以做到这一步。
该放下了,早就该彻底的放下,他们俩注定没有结果,纠缠下去只会让他们两遍体鳞伤,也会牵连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人活着,不仅仅只有男女之情,还应该拥有更多,否则是多么的可悲?她有苗族,他有妻儿,他们都有彼此无法逃避的责任,他们的相遇本就是一场错误的开始,相爱更是不应该。
既然是错,那就应该迷途知返,早日回到正轨。
大概走了一半的路,一鞭子抽下去,明诺的后背血液直接飞溅了出来,他的腿也是一软,但是他只是双手也撑在了那些黑虫之中,并没有倒下,他喘息了很久,才就这么爬着,用膝盖用双手一点点的强行。
这一幕看得夜摇光都有些不忍直视,玄月和秦麻的夫人也是转过头,其他的苗族女子也是纷纷脸色苍白,唯独桑姬朽是目不转睛,她的视线似乎就黏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