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院。

    许燃和青辰正帮苏央处理身上的血污。

    何氏自苏央回来后,便一直守在他身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好像稍微不注意,这个好不容易挽回来的小儿子又扎翅飞跑了。

    她现在经过治疗,病情好转许多,虽还是不能走路,但手脚有了力气,也能坐起来了,说话也比以前利索许多,可以说完一句完整的话了。

    此时见苏央满身污血,心疼万分,也上前帮忙,拿湿热的帕子,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的揩去苏央脸上的污秽。

    青辰和许燃则拿来剪刀,将他身上的血衣剪开来。

    他身上的血太多了,衣裳都被染红了,这会儿半干了,硬硬的干结在一处,有的还粘在皮肤上。

    许是剪衣时触动了伤口,苏央闷哼一声醒过来。

    “央儿?!”何氏又惊又喜,“你可算醒了!”

    “母亲?!”苏央呆呆看着她,目光在四周逡巡了片刻,喃喃问:“我……我回来了?”

    “嗯嗯!”何氏用力点头,眼泪啪嗒嗒的往下掉,“你姐姐把你接回金玉院了!你的伤口还疼吗?你饿吗?要不要吃饭?你渴不渴?小桃,快倒杯水给央儿!”

    小桃应了一声,就要去倒,被苏凉阻止:“他刚动过手术,暂时还不能喝水!实在渴得难受的话,就含一点在嘴里润一润!”

    “我不渴!”苏央摇头,怯生生的看着她,想说什么,又觉窘迫,缩头畏脑不吭声,活脱脱一幅鹌鹑模样。

    苏凉伸指轻戳了他一下,笑骂:“这会儿怎么又怂了?把苏锦儿戳成筛子时,不是挺英雄的?还有那挥刀自戕的劲儿,不也是挺足的?对自己都下这么狠的手,苏央,你可以呀!”

    “我……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们……”苏央扭过头,泪水潸然而下。

    “你这傻孩子,我们是你的亲人啊!有什么不能面对的?”何氏抱着他,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都怪母亲,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凌辱和煎熬!央儿,母亲如此蠢笨无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姐姐和你兄长!我都不配做你们的母亲!”

    “母亲莫要这么说!”苏央含泪摇头,“是孩儿对不起母亲才对!孩儿太懦弱了,明知母亲瘫痪在床,知道兄长被冤入狱,知道姐姐受尽欺辱,却什么都没做,还帮着苏锦儿他们来欺侮你们!孩儿简直猪狗不如!”

    母子俩抱头痛哭,苏凉看得眸内泛酸,轻咳一声道:“行了行了,不要再哭了!母亲你稳一稳,他现在刚动过手术,情绪不能太激动!”

    说完看向青辰和许燃,“你们两个别停,赶紧把他这身血衣换下来,可臭死人了!”

    两人点头,继续剪衣裳。

    苏凉不方便再在屋子里,便推着何氏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