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形高大颀长,着一袭素朴麻袍,肤色腊黄,发色白黑参半,五官亦十分平淡,放在人堆里毫不起眼。

    唯独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着,显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度来。

    听到门声,他并未回头,仍拿着远镜向外头望着,却并非对着客栈内,而是遥遥的看向了皇城的方向。

    那一片明黄的琉璃瓦,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着金灿灿的光,哪怕隔得这么远,仍能瞧到那金光粼粼。

    他看得很是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身后的禁卫见状,也未敢惊动他,垂手肃立,耐心的等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收回视线。

    转身的那一瞬间,天光仿佛瞬间就暗了下来。

    阳光缩入云层,有风起,浩浩荡荡,穿堂入户,吹开他松散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肌肤,与他面部的腊黄形成鲜明的对比,脖颈处亦有微微凸起。

    他伸手将这处凸起揭起来,满头乱发揭开,一张与苏泽相似的脸显露出来。

    竟然是平西王萧岩柏!

    “起风了……”萧岩柏笼了笼袍袖,看向禁卫,目光落在他汗津津的脸上,唇角微勾,“阿靖,你辛苦了!”

    曲靖闻言忙摇头:“能为主上效力,是属下万幸!属下不辛苦!倒是主上您,一向喜清静,如今屈尊于这等聒躁之处,实是难为您了!”

    萧岩柏摆摆手:“能在这寻常之处,做一寻常人,看人间百态,悲欢离合,本座倒觉得挺有趣的!”

    言罢挑眉,终于问起宫中之事,“今儿个,宫中应该也有很多趣事发生吧?”

    曲靖点头,忙将所见所闻细细汇报于他。

    “怜妃按捺不住,向赵皇后出手了,可惜手下人不济,如今全都背叛她,将她供了出来,徐言才已经带人去相国寺拿人了!”

    “真是无用!”萧岩柏轻哧一声,“本座真是高瞧她了!”

    “这女人本就是个蠢货!”他身后的内卫曲莹满面鄙夷,“偏偏萧晟拿她当宝,放在心尖上宠着!赵烨知晓此事后,心都在滴血吧?”

    她看向曲靖,“快说说,她当时是何反应?”

    “我当时未在场,但据韩冲说,她当时并不相信那些人的供述,还说萧晟绝不会如此待她!”曲靖回。

    “这赵烨原也是个蠢货!”曲莹轻哧,“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也不知萧晟那厮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蛊,叫她如此的死心塌地!论起品貌才华,他哪一点能比得过主上?主上当初钟情于她,上门提亲,还被她拒了,转头就投入萧晟那厮的怀抱,为这等禽兽不如的败类浴血半生,真真是蠢透了!属下有时都想掰开她那脑子瞧瞧,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