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姽今日不仅是素色的衣,还素着一张脸。因着昨日落了水染了风寒,又思虑太重一夜没怎么睡,看上去无比的憔悴。

    谢氏一得到顾氏往自己院子而来的消息,便将她唤了过来。

    “你不是说你五妹妹想要这门亲事,所以推你下水吗?”

    “母亲,真是五妹妹推的我。她肯定是嫉妒我,故意……”

    “住口!”

    谢氏一拍桌子,显然是气极。往日里还当这个庶女有柳氏那样的姨娘教养着,最是一个听话的,没想到竟然比嫁出去的那个还要心思多。

    “你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你五妹妹性子单纯,她岂会有这些心机算计。我看是你心气高了,连国公府的亲事也瞧不上。你真当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是不是对福王世子有意?”

    姜姽闻言,脸色瞬间大变。

    她想否认,但转念一想与其日后还要找借口推掉亲事,反倒不如告诉嫡母。若能说服嫡母替自己谋划……

    “母亲,是女儿的错。”她跪在地上,“世子爷他…他说他喜欢女儿,女儿原主是不信的,但他信誓旦旦,女儿…女儿想着,或许他是真心的。”

    谢氏怎么听都觉得可笑,男子年少时爱重女子的颜色,自以为得遇佳人,此生便能尽享美人恩。那些个千古风流佳话里的男男女女,有几个能终成眷属,到头还不是红颜老去爱也散,敌不过门当户对父母之命。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庶女,眼底隐有一丝怜悯之色。

    “你信了他的话?那我且问你,他既然心悦于你,为何不相请媒人上门来说亲?”

    “他…必是以为我不愿意。”姜姽流着泪,哀求道:“母亲,能否给女儿一些时日,待女儿与世子爷说清楚,可好?”

    谢氏叹了一口气,让她起来。

    大殷相比前朝,对女子苛责少了许多,雍京城内也有在外行走的女子。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从而喜结良缘的事也不鲜见,但世家高门的规矩依旧大,结亲讲究的还是门当户对。

    福王府那样的门第,莫说是一个庶女,就是自己所出的嬗姐儿,正儿八经的姜家嫡长孙女都不敢想。

    “那好,母亲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和福王世子说清楚。但你要记住,切莫做出有辱姜家门楣之事,我们姜家女不可能与人为妾!”

    谢氏说的这个机会,是指慕容晟的生辰宴。

    按理来说,大户人家的小辈生辰宴并不会大操大办,更不会引得京中各大世家结伴前去送贺礼。但福王府的地位非比寻常,一个生辰宴已是宾客满门。

    谢家三房人悉数赴宴,最忐忑的就是顾氏。

    因着姜姒曾经在慕容梵面前状告慕容晟一事,顾氏生怕自己去王府是自找没脸,自己丢面子是小,连累整个姜府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