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惠卿思绪起伏,但车窗外掠过的人影让他猛然惊醒,
“停车。”
吕惠卿大声喊道。
马车刚刚靠边停稳,他便推门下车,走近街旁,“仲元,你怎么在这里?”
……………………
“玉昆,你怎么对太后提起吕吉甫的事?”
韩冈在会议后被太后单独留了下来,章惇焦躁不安的等待着。一见韩冈回来,便急匆匆的上来询问。
“必须要提的,不是吗?”韩冈反问。
天子即将大婚,吕惠卿此番过境京师,必然要在殿上闹一闹。
这是章惇前日与韩冈议论吕惠卿上京事时对他说的,说得斩钉截铁,说得信誓旦旦。
对吕惠卿会做什么,韩冈可没有章惇的把握,当时就感觉,难怪说最了解你的只会是敌人。
耶律乙辛在辽国,兴工贬儒,声称有工无儒国亦大兴。又说韩冈之学,格物之要,便是弃儒重工。
尽管在明面上,韩冈将耶律乙辛的言论嗤之以鼻,甚至连驳斥都不屑去做。就是有人当面去质问气学门人,也只会得到不屑的一瞥。但实质上,不得不说,耶律乙辛看得很准。所谓气学,全然是挂羊头卖狗肉。
而章惇将吕惠卿看得如此深刻,自然是将之视如寇仇,绝不希望其有机会重新回到朝堂之上。
故而章惇希望与韩冈联手,若吕惠卿当真在觐见时闹起来,就趁此机会让他彻底断送回朝的前途。
当然,要是吕惠卿不在殿上闹起来,那就更好,继续让他在名城要郡之间来回任职。
至于写奏章什么的,那更是不用放在心上。便是写上一百封奏章,章惇、韩冈也能压得下去——天要冷了,政事堂的暖炉有得好柴烧。所谓宰相,当皇城司都俯首帖耳的时候,就是沟通内外的唯一通道。隔绝中外这种小事,做起来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韩冈当时是答应了章惇。
他跟吕惠卿又没交情,这几年私底下也颇让人闹心,拿着他当人情,韩冈有什么不愿意的?
但韩冈给章惇的承诺,可不包括主动在太后面前先一步下眼药。这就不是帮忙,而是赤膊上阵了。
章惇不明白,韩冈这又是想做什么?
“玉昆,你是怎么对太后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