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子后宅时,云先生正端药过来:“王爷,娘娘身子缓了许多。”
“有劳云先生了”
“王爷客气”
云先生过去了,苏枳诧异的看一眼青狐:“她怎么了?突然变得这般客气起来?”
青狐想了想,回道:“她这个人没什么定性,今天客气也许就是今天想到了什么,明天或许忘记了就还是老样子。”
“也对”
看着母妃服了药,苏枳装做之前的一切不快都没有发生过,上前问安。
秦灵雨抬眼看着他,突然一笑,说道:“让你的人都下去罢,我跟你有几句话要讲。”
这次苏枳连暗卫都挥退了下去,只留青狐在门外把守。
秦灵雨倚坐在榻上,轻声说道:“苏枳,我的儿子,无论你恨不恨我,有些话我还是不能不说。”
苏枳没做任何回应,就那么坐在榻前的椅子上。
秦灵雨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顾自说道:“做为皇家血脉你就不该奢望亲情,永远不能忘记你没有真正的亲人。我知道你父皇肯定留了一样保命的东西给你,可你也要明白,就算是他不留你也不是轻易就能死掉的。”
说到这儿,她嘲讽的笑了:“那不过是他的一个手段罢了,让你看到也顾及到他对你的重视,之后呢?之后便是你不忍动他的江山,不忍心动他选的继承人。”
她嘲讽的目光落到苏枳脸上:“你知道那将意味着什么吗?就是死,就是你必须死,只要是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没有一个不想你死的。那四十万秦家军始终让他们难以安睡,而与之息息相关的你便无法安生。”
虽然这次见母妃苏枳没打算再眼她争吵,可也没忘了之前心中那些郁愤。
此刻他不开口不代表他接受,而是不想再争执下去。
在后宫这么多年,秦灵雨也不是看不懂一个人,她笑着,目光中却是心如死灰的绝然。
“你本来就有野心,不然你在那奴儿干都司存那么多粮草做什么,不过是不想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罢了。我也不想再说这个,只是最后提醒你一次,身为皇家人就别去想什么父子情了,皇家没有父子也没有兄弟,你们放眼的皆是江山,皆是权利,亲情不过是枚棋子,看每个人手里那枚怎么落下罢了。”
苏枳蹙了蹙眉头,却依然没出声。
秦灵雨抬了抬手:“你出去罢,今后我不会再同你讲这些。”
如今,不讲这些的话,这对母子也已经无话要说。
彼此都明白,不过是还彼此都克制着,一个便守着儿子该守的礼,一个则表现出一个母亲该有的,而却都只是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