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连翘高票当选村官,赵钰并不像胡冠军那般高兴。可能之前徐连翘巴结胡冠军的事,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丝阴影,再加上她处处为难他,事事与他作对,他想违心投她一票都下不去那个手。
心里不痛快的又何止赵钰一人。徐连山灰溜溜地逃回家后妻子郭晴非但不安慰他,还一个劲儿地埋怨他无能,窝囊,被自己亲伯,亲妹子摆了一道,却连屁也不敢放一个,就连村里的傻子福宝也敢骑到他头上撒野。徐连山一怒之下摔了个酒杯拱屋里生闷气去了。他蒙着被子思来想去,越想越不对劲儿。
暂且抛开他伯偏心连翘不说,福宝那个憨子咋会有手机呢?瞎婶虽然一向娇惯福宝,可绝不会花那个冤枉钱给福宝买手机,再说了,就算瞎婶给福宝买了,他一个智力低下的憨子哪会摆置手机呢。连他一个正常人都不知道如何用手机录像,却堪堪好让一个憨子给拍到了。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不行,他得去找福宝问问清楚。
他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背后阴他。
看到外面天还大亮,他蒙着被子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便坐起来,盘算着一会儿怎么对付福宝。他一会儿起来一会儿睡倒,心情焦躁地翻覆了数个小时,天终于黑了。
他披着衣服一声不吭地出门。
“你不嫌丢人哩,还要去哪里——”郭晴拉着女儿小楠的手,追出来问道。
“甭管哩。”徐连山阴沉着脸,大步走出院子。
福宝坐在超市门口的小板凳上,低头玩橡皮泥。这块橡皮泥被他捏了又捏,早已变成黑色,但他仍乐此不疲。一张破旧的广告画放在福宝腿上,画上面印着一个神气十足的小狗。福宝手指翻飞地捏了起来,不大会儿工夫,手心里就多出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狗。小狗通体黑色,身上圆乎乎的,眼睛也圆,翘翘的胡子和画里的小狗一样,透着一股子傲慢劲儿。
福宝只有这个时候是安静的,看着手里的小黑狗,他那双纯净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咚——”突然,一块巧克力糖从天而降,砸在福宝身上。
福宝一看是糖,眼睛都直了,他最喜欢吃糖了。
刚把糖块囫囵个吞进嘴里,不远处又传来咚的响声,福宝攥着刚捏好的小狗,循声去找糖块,可才走到阴影处,一只蒲扇般的大手突然冒出来,捂着他的嘴,把他拖到没人的地方,按在墙上。
“唔……唔唔……”福宝吓坏了,想挣脱可身体太单薄,只能徒劳地叫唤。
“别叫!再敢叫一声我弄死你!”月亮钻出乌云,照见福宝惊恐不安的脸。
扣着福宝的人正是徐连山。
“说!谁给你的手机?”徐连山收着脾气,低声喝问福宝。福宝的眼里除了恐惧就是茫然,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徐连山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提醒福宝:“就是这个东西,谁给你的!说!”
福宝看到手机,眼睛一亮,激动的要去抢,“电视……电视……”
“这个电视是我的。”徐连山把手机揣兜里,单手按住,“你的电视,在你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