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都是家教好。许家老夫妇也连忙安抚堂嫂呢,“杯子摔了就摔了,人没伤着才要紧。”
顾岐安下了席位来帮堂嫂收拣残渣。
堂嫂不肯,冲他使眼色,“这里有我就行了,你夹里边凑什么热闹。还不快快去陪人家?”
“这么殷勤,”某人谑她,“我看人家保山右嘴角都点颗痣,你怎么不点?”
“去!”
顾岐安拿帕巾揩着手,归坐间,许主任把茶点往他们这厢推推,继续上文没说完的,说他家里这一对千金的名字来源,“怀思邈的时候没想到后面还有个小的,就没从字辈起名。彼时想要她来袭我衣钵,就起她‘思邈’二字。哪晓得,姐妹俩对调了,现在师然从医思邈倒是当了老师。
你说神不神奇?”
顾岐安但笑不语,许小姐接话,“不过不是这样的话,今天没准也就遇不到顾医生了。”
她的意思是,倘若是她从医,就不会像胞妹一般师承于他。
顾岐安如何不懂。看得出来,这许小姐是个练达且灵巧的主,都说读书人三分迂,她不,她活络得很。
比如中饭吃完本该溜之大吉的档口,她突然和父母提及,听闻顾医生跟兄长合伙开馆子,也不晓得进度如何,好想过去看看。就权当饭后轧马路了。
许家夫妇一听,可以!就让顾二领他们去叨叨光。
于是眼下便来了这里。
哪怕方才席面上,顾岐安表现出了几分怠慢;哪怕他在这种撮合局上,从来都是吊儿郎当的调性,
这许家人也像是非他莫属的架势。
但他必须有言在先,“主任,您和夫人当年都是吃过我喜酒的,我有过婚史,于情于理都不该平白埋汰了许小姐。”
难就难在他不能把话撂太死。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要是不当心开罪了对方,许主任反掌就能掣肘他将来的升迁路。
许主任一笑,“自然知道。但说实话这也没什么,谁不是翻过筋斗来的?我们家思邈还有个长跑八年的前度呢。到头来没结成,也是,八年都耗得过来,说白了,那就是不肯娶你。”
“爸,”许小姐瞋他,“好好地说这个干什么?”
顾岐安:“恋爱史和婚史到底不一样。那领过证的,无论男女,总比别人嘴短些。何况许小姐是女性,年纪轻轻地,寻个清白人家多好。”
“她?年纪轻?”
许主任笑着摆手,“三十好几了还年轻呢?你是不知道,我和她妈天天在家里急白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