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禾见他三人皆是懵懂无状,笑意更浓“仲来聪慧,道理通达,只是今日之事处理得不太妥当。”
听他自行开了口,巫痕更是好奇,随口便问“我看他倒比那姓韩的学生懂事的多,有什么不妥的?”
“韩其出言莽撞,他出来解围是一桩好事,可是其间调笑便将韩其置于尴尬之中,这是他一个错处。”褚禾话语轻缓,仿若一炉沉香让心觉平静,“其二,韩其被姑娘教训,他还为其辩解,看似调节却是他自己多出来的心思。”
巫痕似乎是明白了几分,可对他写的那字还是不解,复又抬了眼问道“那为什么要写个‘过’字?”
褚禾见她好问,也十分愿意解释给她听,随即捋了捋尽白的长须,答道“有过即有错,也有过犹不及之意,可不正是他的错处。凡事做过头了,也并非是好事。”
众人这才明白其中含义,连连点头称是。
“那为何你只说他的错,却不说韩其的错,难不成你有心偏袒?”巫痕心里觉得既然有错,也是韩其有错在先,可为何他却只将唐临留下来说教,却放了韩其回家。
听了这话,褚禾朗声大笑了几声,“我若留下韩其,他必要为了面子争执,我把仲来留下,他便会以为我是让仲来留下与我待客。自然回去要细细琢么,找寻自己何处有错,比我说上千言万语都有用。”
果不其然,这位褚夫子不仅学识道理明白的多,育人教导也有他自己的章法,将这些学生看得非常通透。
这下连巫痕这样不羁的一个人,也对他不禁心生敬佩。
“之前在瓮镇便见过诸位了,不知你们匆匆而来,是有何事所求?”褚禾在踏进学堂前,便听到了他们的言语,此时也问了起来。
行了这么久,终于寻得褚禾,虽然中间有些波折,不过好歹还是见到了本人。
褚禾言简意赅,问得直接,说话间的功夫,已经将三人引到了内院。寅辖县城的百川书院比起瓮镇气派许多,但是院内布置的依然十分简朴,处处皆是浓浓地的书卷气息。
几人随他行至内院书房,已有书童奉上热茶,褚禾坐在自己的桌案前,听他们讲述着来龙去脉。
止非并未隐瞒,将三人的身份坦诚相告,只是没有赘述太多与温家多往。褚禾非常平静,并没因为他们不是凡人而感到意外。
他听止非讲完,这才悠悠地开了口“温大人是个敏学之人,我们神交多年,也有过几面之缘。他与你们渊源颇深,即是朋友,一字之忙我定不在话下。”
随即,他从桌案的笔架上取了支笔,洋洋洒洒地书写起来。
巫痕起身疾步走到他的跟前,见案头纸上赫然写着一个“圣”,褚禾行事干脆,不禁让她心里十分感激。褚禾看她匆忙走来,脸上还显出急切之色,笑着把镇纸移开,将纸张递了过去。
那纸上之字,不似温元呈的字那般苍劲有力,也不似温复的字那样飘逸洒脱。却显得笔法雄秀,有如龙蛇入海,行云流水。
巫痕细细看着那“圣”字化为金色,溶进自己掌心,这一桩事算是了却了,不由得轻舒了口气。
原本事情已了就要辞别,可未等他们起身,褚禾却又开了口,“我听你们的意思,还需要找寻两人?”
“确实。”求了字本不该再打扰,可止非见褚禾言下之意,似乎是有话要讲。“褚夫子可是心中有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