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芯瞧着老刘混浊的双目隐约闪烁着贪婪JiNg光,知道他迟早也会拆除古厝,对照爸爸难堪哀伤的神情,很想开口说;「祖厝托梦给我了,这屋子闹鬼!」
但是那不是她该说的话。
否则,第一个跳出来对她大吼的会是自家老爹。
就如每次她说祖厝是鬼屋时,爸爸总会愤怒吼道:「我住在祖厝几十年都没遇过鬼,我家不可能是鬼屋!」
不管祖厝或白园是否闹鬼,光是看过白园的照片就能想像当时的繁华,在祖厝长大的爸爸人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古厝渡过又怎麽会舍不得?
她却不懂事地嚷嚷着祖厝闹鬼,爸爸又怎能接受?
白泽芯望着眼眶泛红,低下头装忙的爸爸,越想越愧疚,如何做才能让爸爸好过一点?
拍下祖厝的照片?就当是为爸爸所能做的一点回忆保存吧。
「我先进去做点拍照纪录。」白泽芯压住心中惆怅,哑声开口说道。
「咦?你不是会怕?等等我,我陪你──哎唷!」白妈妈搀扶着白NN,却让白NN狠狠捏了一把。
白泽芯不由得皱紧眉头。
NN从年轻起就Ai折磨媳妇,嘴里总嚷着媳妇是别人家的nV儿,不是自家人,要媳妇清晨四点起床洗衣烧水煮饭,还不许媳妇上桌吃饭,只能吃众人的残羹剩饭,没想到老了依旧刻薄,令人厌恶。
她心生一计,转头喊道:「二伯,NN说她不要别人家的nV儿扶,要最心Ai的儿子来扶她,说您不可能赶她出家门。我也觉得您这麽孝顺,怎麽可能弃养自己的老母亲?二伯快点过来喔!」
白NN听见白泽芯胆敢当众假传圣旨消遣她,抬头恶狠狠地瞪着白泽芯,一副想将她拆吃入腹的神情。
白泽芯蛮不在乎,她朝NN痞痞一笑,反正NN没少在外人前诋毁她,如今她懂得反击,绝不像妈妈一样温顺忍耐。
站在另一边的二伯和众兄弟正解释自己一声不响就偷卖祖厝的原因,说得天花乱坠之际,听见白泽芯的叫唤,皱眉回头。
他早就弃养YyAn怪气的自家老母亲多年,把扶养责任都推给白爸爸,白泽芯一嚷,他不好众目睽睽下上演不孝的戏码,只得一步一挪,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白妈妈讶然看着不知何时变得牙尖嘴利的白泽芯,心里五味杂陈,她的乖宝宝伸出爪子了。
白NN掐着她的手腕依旧没有松开,却不敢再用力,白妈妈似是吐出一口怨气,心中松快许多。
白妈妈抿唇憋笑,佯作斥责白泽芯,「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白泽芯笑着指指天上,「我没乱说话啊。举头三尺有神明,人间一切都在他眼底呢。」
这番话意有所指,白泽芯眼看NN蠕动嘴唇就要发飙,一溜烟踏入小吃店,白妈妈也趁机脱离NN的魔爪,装作天气热走向丈夫的轿车放外套。白NN无从发作,只能咬紧牙槽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