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山是本市有名的纨绔,大学不肯读商科,跑去国外学画画,大学毕业不久,在家里的子公司挂闲职,没怎么上过班。
正经的豪门接班人当然不会和林千山玩,林千山有自己的狐朋狗友。
他新提了一辆车,近百万,蛮贵的,不出去跑一圈就浑身难受。
林千山打电话:“我新提辆车,我们去跑山道。”
对面的人叫秦跃,和林千山一样喜欢极限运动,但是秦跃怕死:“你疯了吧,前几天赛车场才出事故,你就敢去跑野路。”
“怕什么。”林千山笑着说:“我什么遗憾牵挂都没有,死又怎样。”
秦跃不想死,利落地挂掉电话。没过多久林千山又打回去,两个人斗嘴二十分钟,决定多叫几个朋友,在郊区开一圈算了。
这些朋友虽然都是花花公子,对林千山却蛮讲义气,知道他玩起来不要命,不能放他自己去跑山道。
四五个年轻人就这么上了路,市区开得慢,林千山不耐烦,到了郊区也有限速,玩得很不过瘾。
不过看在他们陪着出来的份上,林千山请吃饭。
仲夏夜蝉鸣聒噪,圆月的冷光透过树梢洒下来,比路灯多几分凉意。
不知道谁提议去吃大排档,这伙开着豪车浑身高奢的公子哥就去了最近的烧烤摊。
晚上人多,靠近摊子又很热,林千山觉得没劲,躲到路边晒月亮。
朋友们坐在五颜六色的塑料椅子上,边吃边喝边吹牛,秦跃站起来朝林千山招手,林千山从善如流,过去吃了几串,被碳火和酒精弄得晕晕乎乎。
烧烤摊渐渐冷清,有家的都回家,有女朋友的已经在被查岗,林千山孤家寡人,连情人都没有一个,擦擦手准备先走。
忽然那边闹哄哄的,林千山回头看,是他的朋友们围住了一个人影,瘦瘦小小的,看不太清楚。
林千山往那边靠,见到秦跃提着一个男生的衣领,问他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偷东西。
男生似乎知道这帮人得罪不起,焦急得眼圈都红了,手上不停比划着,秦跃提着他的手更用劲,那男生的双脚几乎离地了。
男生浑身脏兮兮的,小脸糊着一层灰,被一瓶酒泼到脸上,冲得干净了些。
林千山终于看清他的模样——很瘦,瘦到下巴尖尖,脸颊上没什么肉,鼻子格外挺,眼睛几乎占满整张小脸。
圆月下他哭红了眼睛,怯懦又焦急地比划着,嘴巴张了又开,没发出半点声音。
后来不知谁说了句“长得倒是很好看”,他就被半醉的公子哥们暧昧地凝视,从脸到棉半袖露出的锁骨和胳膊,再到被湿衣服紧紧贴着的细腰,最后他们看回他的眼睛,有人伸手过去揽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