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掀起,萧尧见七时走进来欲开口,却见那抹瘦小的身影突兀跪在自己面前。
“七时姑娘……”
“三皇子别动。”七时没有抬头,声音里透着不容拒绝的沉重。
萧尧原想搀扶,闻声犹豫片刻,缓身回坐,“七时姑娘这是何意?”
“这是民女欠三皇子的。”七时匍匐在地,重重磕头。
萧尧心疼,“姑娘不必这样。”
“前段时间申虎之死民女深陷牢狱,若非三皇子到大理寺敲响法鼓替民女伸冤,而今民女只怕早就成了孤魂野鬼,母亲独留世上无人照顾,之前民女不懂事,没给三皇子磕过头……”
七时音落时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七时姑娘!”
萧尧忍不住上前搀扶,却被七时阻止,“民女幼年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数载,母亲偶会神志不清可从来不会惹事,多年前母亲突然走丢,待民女在深巷里寻到母亲……”
七时哽咽,“对于伤害母亲的那个人,民女一直耿耿于怀,直到前日三皇子将凶手带到妆暖阁,又手刃了那个凶手,民女当时激动,亦忘了给三皇子磕头。”
车厢里气氛不对。
萧尧盯着七时好半天,缓缓道,“七时姑娘是不是有话……要与本皇子说?”
七时闻声抬头,“民女后日会离开皇城。”
“何时回来?”
“不再回来。”
该如何形容此间心境?
就像有人突然把他的心摘下来抛进荆棘丛里,那颗心每跳一下都会有无数根刺扎进去,心跳一抽一抽的,千疮百孔了。
萧尧深深凝望眼前女子,目光闪烁,“因为本皇子?”
“与三皇子无关,是民女觉得我可能不适合在皇城里面谋生活,换个地方试试,年轻嘛,多出去走走。”
就要走了,七时不想说伤人的话。
她知道,她该谢眼前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