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仆从被人群中一顶轿子吸引,那轿子四角镶着四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周围配各种颜色宝石玉翡,驾车俊马额头配饰上的那颗更为贵重,纯黄色的天棘珠!
这种轿子莫说不会被人群淹没,就是在漆黑夜里也会熠熠发光。
老者看向那顶轿子,珠光玉器确是耀目,只是人活到他这个岁数,钱财早已是身外物,他看中的,是里面那个人。
“老奴查过此人,自幼家境贫寒,父亲早逝,母亲带着妹妹改嫁将他留给姑母,姑母家两个妹妹经常打骂他,寄人篱下三年后雨夜偷跑出去走了两天两夜找到母亲,当晚住在母亲那里,次日杀继父,带着妹妹离开朔城东躲西藏,十年后再出现已经是位不折不扣的商人,视钱财如命,谁敢动属于他的那一份,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轿子从茶庄经过,老者居高临下看了一眼。
“他的母亲跟妹妹?”
“自他回朔城那日,他的母亲就失踪了,至于他的妹妹,再没人看到过。”仆从答道。
见老者没有开口,仆从又道,“南宫煜与关押温初然的副将陆羽有交,老奴怕萧臣会去求他。”
“不然?”老者看向仆从,“我们留着温初然有何用。”
仆从有些不解,“不是为了威胁萧臣?”
“威胁萧臣的人是佐愈。”老者语气微冷,“从来都是。”
仆从有疑问,“可……您的初衷不是断绝萧臣与御南侯府的关系,温初然若是被救,这关系如何断?”
老者转眸看向窗外繁华大街,平静目光里显露一抹激动色彩,“周帝赐准予定亲的圣旨而非直接赐婚,说明他心里开始怀疑御南侯,老夫命寒棋和亲,正是让周帝有机会判断温御是否为密令者,想要除掉温御,得用帝王之手。”
“老奴不明白,只要揭穿温初然,周帝便有绝对理由灭御南侯府满门,为何这样麻烦?”
老者眉头微微皱起,视线回落到仆从身上,“凌白啊,你跟随老夫这许多年,想事情还是这样简单,老夫用意是灭御南侯府?老夫是要确定御南侯到底是不是密令者,如果是,老夫需要他站出来支持萧臣,与战幕对敌,与周帝周旋,引出剩下几个密令者,而不是御南侯府被灭,惹萧臣绝地出击,余下密令者烈火烹油,那样的局面谁能控制得住。”
“所以,您要寒棋公主和亲的用意,只是助周帝试探温御?”
“寒棋作为老夫设在萧臣身边的棋子,最快且最直接接触萧臣的机会只有和亲,哪怕她暂时拆散萧臣跟温宛,但这个黑锅背在佐愈身上,不管萧臣信与不信,至少能让他对佐愈产生兴趣,否则成翱岭一役如何会出现,待事情尘埃落定,以寒棋的聪明,定然能化解僵局。”
“可是萧臣若不信……”
“老夫答应过南后,成翱岭一役,佐愈回不去了。”言外之意,萧臣见不到活着的佐愈,死无对证。
喝茶不在于味道,在于心境。
老者端起茶杯,吹了吹,“给里面的人去消息,等待命令。”
仆从抬头,神色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