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表了态,温言奇知道,现在犯难的该是自己了。可检查的已经检查够了,再拖下去又有什么道理?
温言奇环顾了一圈,见一屋子人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定调子,心里叹了口气说:“这样,既然安监局和煤炭局的同志认可了目前的状态,作为县长,我没有异议。但具体能不能开工,什么时候开工,我回去还要给县委汇报。既然等了这么长的时间,再等几天没什么问题吧”?温言奇挤出个笑容着看了看几个负责人,伸出了1个手指,“一周时间,一周后政府给大家一个明确答复,怎么样”?
半晌,一个负责人说道:“我们也理解县里的困难,毕竟出了事故,县长既然都这样说了,一周时间,我们等!”
“那好”。温言奇松了口气。心里思量,虽说业务口肯定了这个事,但复工通知还是得县委县政府联合下文妥当些,这个事不能绕开县委,更不能绕开杨兆文。
马宁波照例给温言奇拉开了副驾驶座,温言奇却说:“我和你坐后面吧。”
回到办公室,温言奇就让韩云辉请示杨兆文的时间,马宁波却再次来到温言奇办公室。
“县长同意复工吗?”
马宁波全程在场,这不是明知故问?
“你的意思呢?”,温言奇反问道。
“按照安全检查的结果,开工是可以的,只是……”
“宁波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温县长,安全检查是没有问题,开工,我也同意。这么说吧,山区的这几个矿井,我一直存有疑虑。”马宁波看看温言奇。
“你继续说!”,温言奇明显感觉马宁波话里有话。
“那我就直说了,山区总共有4个矿井,一个出了事故,煤老板也让逮了起来,剩下的3个全部生产量加起来,每年也就是一两百万吨,高耗能、高污染、高风险,,而同样是矿,康镇的却都是露天矿,风险和这些比起来就小的多,开采量也大。从税收上来讲,两个也不能比较,这几个矿的税收可有可无,县里却要担这么大的风险,井下的事,谁也说不准。现在看起来可以了,过段日子又会怎么样?”,马宁波咋咋舌,欲言又止地咕哝了一句:“不好说……”
“而且”,马宁波继续说道:“这些矿批的早,手续问题没搞清楚的也不是没有……”
温言奇这才听懂了马宁波的言下之意,这个里面还有深层次的问题,但既然手续问题没搞清楚,又怎么能开了矿?安监、煤炭只是做了分内事,分外事当然不会说,现在马宁波却欲言又止的点了点自己。可刚才马宁波却不说,自己一周时间的表态已经成了泼出去的水,总不能再收回来?
温言奇有意再激一激马宁波。
“你说的手续问题没搞清楚的是怎么回事?具体是哪家?”
“嗨!十几年前的事,远不像现在这么正规。县长,你也知道,有些时候领导一个条子批了,批了也就批了,下面只好照办。”
“手续后期都没有补吗”?马宁波说的情况,温言奇当然知道,越是早些时候,领导的一个签字越管用,肖建原来就给自己讲过,那个时候随便一个矿都能发了横财,云州有这块肥肉,自然就有人会盯上,都是你来我往的错综关系,不敢得罪,不能得罪的情况比比皆是。
“有些补了,有些年代太久,也就那样放着,若真是认真起来,合格的怕是更少。”马宁波解释道。
“嗯……既然这样就不能单纯的讲复工不复工的问题。这样,我和你现在去给杨书记汇报,先查手续,手续齐备的复工,手续不完善的就不能动,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