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鸣痛苦地说:“我叔叔得了肝癌,发现时已经有了转移迹象。医生说,我叔叔长期生闷气,又大量饮酒,这些都增加了患癌风险。”
厉元朗知道,常东方不抽烟,但是喜欢喝酒。
自从被调任闲职以来,经常生气,加之借酒消愁,动不动发火。
正所谓久气伤肝,如此反复消耗身体,最终爆发出来致命疾病。
“还有多久?”尽管厉元朗不想问这一问题,还是没有忍住。
常鸣低垂着脑袋,黯然神伤,“顶多半年……”
厉元朗心情沉重,真不知该如何劝慰常鸣了。
只好转换话题,问他在戴鼎县教育局的工作情况。
“上任以来,我算是打开局面站稳脚跟,推行的几项措施,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中秋呢?他怎么样了?”厉元朗在离开戴鼎县之前,特意把王中秋安排进县教育局担任副局长,做常鸣的帮手。
“我们合作很愉快,我推行的措施都由他执行。在县教育局的班子成员中,我最信赖的人就是他了。”常鸣抹了一把眼角,情绪比之前好多了。
“姐夫,你真是不一般,当初被纪委带走,后来又调到祥北省,所有人都认为,你难有出头之日了。不成想,转了一圈回来,不仅成为县委书记,还当了副市长。你是不知道,听到消息,大家伙有多高兴。”
“我知道,我叔叔一定把我托付给你了。唉,我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有数。说实话,在戴鼎县,我真没帮到你什么,你用我,完全是看在私人交情份上。”
“我沉在基层挺好,积累不少经验。执掌一个部门后,我才明白有多不容易,有多大的挑战。”
“在县政府办,我只想着服务政府领导就行。现在不一样,要平衡各种关系,上下级的,同事间的,还要想着县教育系统内的诸多事宜。这么跟你说,我每天睡觉,梦里都想这些事,醒来脑子总是昏昏沉沉。”
“我算是真正体会到了,做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厉元朗深有感触,“常鸣,你有这个认识就是你的收获,这对你将来无论走到何种位置,都是有益处的。”
说话时,常鸣手机响起。
他一看号码,起身走到一旁接听。
厉元朗没有听到常鸣说些什么,不过从他最后的反应看,他很生气,声调近乎咆哮。
很快,满脸怒容回来,一屁股坐在厉元朗身边,呼呼喘着粗气。
“这是跟谁发这么大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