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勤管事的办公思路还有些问题,有些傻乎乎地问道:“若这些人不同意,属下们是否采取下一步行动?”
李白龙还没说话,已经是控评室领导之一的纳兰文博接过公文,正要带领下面的人誊抄,听闻此言,说了一句:“局座下发文件,是下达命令,下面的商人们只需要签字知情即可,谁管他们同不同意。”
那人猛然醒悟,低头略有惶然。
李白龙不动声色地瞟了他一眼。
天河部已经初步构建起了框架,但外勤人员还没有正式确立编制,也未选拔出真正有号召力和领导力的执行者……这事儿要提上议程了。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郑修远作为花州曲诗文会会长,肩负讲好花州故事的重任,理应讴歌圣朝,感念皇恩,却居然以一州文坛领袖的身份,在高某落马之后、征文开启之际,与漕帮这种州外势力勾勾搭搭,偷偷于江中私会云华堂主,使人不禁怀疑他的忠诚。”
今晚郑修远做了这事,被李局当场逮到,已经犯了大忌。
事已至此,没人在乎老郑的苦衷,没人在乎他的想法,漕帮不怀好意、汹汹而来,第一个滑跪的墙头草要被重重地惩治。
官场的逻辑就是如此。
官员的权威和力量来源于别人的认同和恐惧,所以在威严和领地被挑衅之际,便要做出最凶残的反击,以震慑其他各具心思的旁观者。
李白龙面无表情,挥毫写道:“其父如此,家教可想而知。素闻郑某长子乃是恩科进士,他乃皇道祖地、花州人士出身,被点选进士,作为天子门生,当感念皇恩浩荡,终身报效,可有父如此,其子忠乎?”
“本官当秉明朝廷,追查郑进士数月以来交际文字,以全其忠。”
总算顾念了大师姐的同年之谊,没把话说得太难听。
否则自己下了死手,总会让大师姐失掉一些官场人缘……毕竟亲师弟下此狠手,作为同年,竟不相劝,会被官场觉得这人没人情味。
“至于郑修远其人,皇土之州,文坛领袖,掌一州喉舌,应当谨守忠诚立场,岂能趁夜于江心秘会六大派之众?着其即刻卸任曲诗文会会长,登报与漕帮划清界限,限期向同文局说明情况,以示坦荡清白。”
“逾期不至,则同文局援引规条法度,强制郑某售卖其名下一切文化产业,毕竟教化司乃朝廷公器,毕竟花州同文局乃皇道衙门,没有与六大派暧昧的余地。你不站在皇室这边,就是站在花州芸芸众生的对立面。”
“届时千夫所指,莫道言之不预。”
李白龙写完之后,抖了抖公文,加上大印。
“这一张不用抄,直接贴在郑家大门上。”
等到马仔接文而去,姜璃书才幽幽说道:“说什么‘不能跟六大派勾结’,你这个从四品皇室征君,却给灵御派一直不清不楚哦。”
“你也知道我是从四品大官啊!”李白龙傲然道,“那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