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言抬起头,望向窗户。

    窗外,夜色深沉,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就像那晚。

    他和苟子鑫,初见的那晚。

    好渴……好饿……

    小男孩靠坐在墙角,嘴唇干裂苍白,浑身打颤。

    他的神情看上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冰冷冷的,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只有他自己明白,体内正遭受着多大的痛苦。

    但他不会开口表达,更不会去求饶,说好话。

    白天的时候,其他孩子的家里都打了款,只有他没有。

    所以晚上,那些孩子都睡在有床有被子的隔壁,而他,则被扔到了这间什么都没有、冷飕飕的破屋子里,以示警告。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警告他。

    明明是他的父母,不接电话,不以为意,或者根本想借此机会来放弃他。

    毕竟,母亲又怀了身孕,听说已经做过全面检查,是个非常健康的男孩。

    不像他,生来就是个怪物。

    不会哭不会笑,不讨人喜欢。

    可是怪物,也是会死的。

    他感受着身体里面的一阵发烫一阵发冷,冷静地意识到,自己可能快要熬不下去了……

    咚,咚。

    细小地骚动,伴随着撞击声,隐隐约约传来。

    小男孩抬起头,看到两个屋子中间的气窗被人顶开了,一张胖乎乎的脸伸了出来,被脸颊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滴溜溜的左右打转。

    “喂,下面的,你还好吗?”

    他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对方。

    其实他倒不是故意不搭理,而是觉得,此刻的回答,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