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周边水汽丰茂,之前为了保留灵力,弗禾并未时刻抵御阴冷水汽。“烛娘娘”又不是真女子,哪怕绣鞋上的花纹边饰做得再精美,弄脏弄坏也不会觉得可惜。再说,骄奢淫逸的魔头不兴抠搜着去宝贵一双防御普通、材质下品的鞋子。
潭水非是凡水,侵蚀力惊人,走过一路,鞋底和鞋面都沾满了深露。
正应了那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但令他更加意想不到的,是面前之人来历成谜,行为反常,竟是径直拿出一双崭新的羊皮小靴,要赠予他。
细小的符文法咒密密麻麻地嵌在针脚与云纹之中,制作精良,灵光盈盈,用材非凡,一看便知,这无疑是一件上好的法器。
“给我?”弗禾愣愣地立于原地,怀疑是自己听错。
玄衣男子依然是那幅清冷模样,微微颔首:“给你。”
见弗禾面色迟疑,于是稍加沉吟,再次语出惊人,“过来,吾给你穿上。”
弗禾走过那么多世界,遇到过那么多人,还从没有一次在毫无剧情线索的情况下摸黑捉瞎地溜过弯。系统商城已经无法开启,目前他唯一能倚仗的,无非是自身的修为能力。
怎奈原身在风源宗同一辈中入门最晚,仙魔战那会儿刚炼气没多久,后来的修炼一直受外物和心境所限,百多年也才堪堪结丹。摸到元婴的门槛也就是近几年的事,还差一点入魔殒身。
目测拼不过,再来十个他这样的都够呛。弗禾是识时务的俊杰,只得委曲求全,略作思索,然后一口答应。
从玄衣人的表情上,隐约可以觉出一点名为欢欣的柔和。只见他目光一动,面前便凭空出现一张榻椅:“坐。”
弗禾很想不合时宜地摸摸脸蛋。自视时他就知道了,别的不说,自己这张脸用作祸国殃民的资本却是足够的。
榻椅松软舒适,刚一坐到上面,就自动离地五尺漂浮而起,像在云端荡秋千。
玄衣男子走近前来,视线停在某处,微微弯身。
弗禾极不自在。
那一双犹如玉质的修长手掌很快锁定住浸湿了大半的绣鞋。一只把细瘦的脚踝握了一个圈,一只把湿润的鞋跟托着旋了个弯。
本该暧昧丛生的动作在男人做来竟是透着一种难言的平和专注,好险,弗禾才忍住豁出去也要将脚缩回来的意图。
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鞋子掉落在地,嫩白的脚背甫一接触到冰凉的空气就泛起一层浅浅的红,未干的水渍沾在上面,显得粉润又精致。
随之而后,干燥洁净的袖摆被利落地捉起,男人竟是丝毫不吝地拿它来包住弗禾的脚掌,细细擦拭了一遍。
他身上所穿的衣料虽看不出材质,但想也知道珍贵非凡,用来擦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