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太小,烧太多碳不好,还是不够暖和。少年这样,会散去体内的热气。
于是,辜辛丞不自觉地拉过弗禾的手,大掌包着纤手,翻开他的掌心,用手指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的确有人,都在想法子为你治病。’
弗禾瘦了好多,把一双眼凸显得更大,没有焦点地低垂眨动,似是疑惑。
他一边亦步亦趋地用指头在辜辛丞的手掌上写字:‘多谢。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恐怕要白费心意了。’
而另一边,系统都想要自动屏蔽了,但明显还没达到那个程度,只能被迫听弗禾叭叭。
“有点痒,还有点舒服。嘻嘻,年纪轻,果然血气旺,大冬天都这么热乎乎的。”他荡荡漾漾,“想在哥哥的手心里跳舞。”
系统:“……”炮灰之心,已经这么明晃晃了吗?
辜辛丞知道自己又逾越了。但少年竟然还傻乎乎地对他道谢,他当真知道自己是谁吗?
老大夫终于写出了方子,大声咳了一嗓子:“都是贵死天的好东西,难为能找得这样齐全。吃完了,眼睛能好,嗓子也会恢复,后事的准备就先撤了吧。”
让他说出一句好话,也是一种难为了。
付阑玉帮老大夫提药箱,跟着他出门,曲靖枝父女随后,终于留下二人独处。
门外风雪已近,有零星的雪片飞旋进来,不消片刻就融为点点水渍。
辜辛丞坐在床边,破天荒觉得无所适从。
但弗禾可不是个省油的。腿一蹬,掀开被,就要从床上下来。没摸到平时赖以行路的树杈,却是一下子落入背后一个结实的臂弯中。
辜辛丞尽量不碰着少年的皮肉,将厚厚的大氅拢在他身上,在领口打个结,问道:“去哪里?”
一开口,音色竟是哑得有些陌生。
弗禾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脸稍微有点红,飞快地比划:‘如厕。’
辜辛丞一顿:“要去外面?”
这片地方处于郊边,所有建筑都是一致的矮小,外面设的恭房四面透风,数九寒天里能把人冻出毛病。
“你等等。”辜辛丞自然不能让弗禾随便出门,片刻后,吩咐下去的人就搬进来一只恭桶,外加一只手拐。
男人把少年扶到对应的地方,才把手拐塞到他手里,转过身,以拳抵唇:“我先出去守着,千万小心,好了以后,就用拐杖敲两下地面。”
弗禾点头表示自己能行,辜辛丞虽然依旧很不放心,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走出去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