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受挫的土匪们,第一时间发现了墙头青壮的崩溃,冲击势头略有顿挫之后,马上又像打了鸡血一样。墙头的局面则近乎无法控制,一个带走了十个,十个卷走了百个,大家都失魂落魄的向身后跑去,就连朱沃都悄悄加入了溃逃的序列。
“后退者死!”一个身影冲到了溃逃队伍前列,然后他高高的跃起,之后带着一片刀光落下,跑在最前面的青壮被一刀劈成了两段。何苦的刀刃第一次对准了村民,他的脸上沾染了血迹,铁青的脸上满是狰狞。
土匪很可怕,但是土匪还在墙外,何苦也很可怕,何苦就在面前。溃逃的人群瞬间冷静了下来,何苦好像比土匪更加的危险,这小子是个六亲不认的狼崽子,杀谁他都不会手软的。相较于土匪,何苦的威慑力显然更大,所以青壮们全都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朱沃也像没事人一样,又站到了何苦的身边,好像他从未离开过。
青壮们又拿起了长枪、石块,两条腿也牢牢的钉在了地上不敢移动,但手却难免不住的颤抖。他们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他们本能的畏惧强盗,尤其是箭矢飞来的时候,他们更是几乎尿了裤子。
“东翁,青壮士气已溃,难以再战,不若引乡勇精锐护卫主母暂时脱身,日后再图兴复!”整个队伍的士气都崩盘了,即便何苦把人堵了回来,也难以形成有效的战力,习惯脚底抹油的朱沃,立即建议何苦带着主力和老妈先溜。当然了,作为何苦核心幕僚的朱沃,也要跟着一起跑路。
“半年积蓄,方有今日基业,一旦舍弃,何时方能兴复!我辈心怀鸿鹄,岂能对区区草寇俯首!”何苦的牙都快咬碎了,但也知道士气崩盘,青壮们几乎无法战斗。可他付出了多少心血,又撞到了多大的运气,才有了今天这份基业,怎么舍得放弃。
因为青壮们几乎变成了稻草人,所以除了乡勇的火枪和武士们的弓箭,土匪们并没有受到其他的攻击。当土匪冲击到一定距离之后,应该攻击他们的石块,因为青壮们的瘫痪,一块也没有落下。土匪的前锋趁着这个机会,很快冲到了寨门前。
“东翁,土匪已抵近寨门!”朱沃几乎是拉着何苦的袖子求他赶紧跑路。
山村的寨门非常简陋,就是一些杂木拼的,土匪们几斧子便能劈开。若是寨门一破,那就没有然后了,何苦的队伍将彻底崩溃,恐怕一些乡勇都会溃逃。谁能逃活命,就是一件看运气的事了。
“他大爷!”土匪进村鸡犬难留,何苦不想自己的基业毁于一旦,更不想看到村民被土匪肆意蹂躏,然后在那么一瞬间他就暴走了。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何苦怒骂了一声,直接从不到四米的寨墙上跳了下去。
十来个土匪正聚在寨门前,想把这个简陋的东西给砸开,然后一个一身重甲的半大孩子便从天而降砸在了他们的面前。一个精瘦的匪徒距离何苦不足两步,他傻愣愣的看着这个天上掉下来的沙雕,努力的思考着这货是不是想自杀。
“杀!”蹲在地上的何苦迅速起身,刀刃向上一个反八字刀便劈向了这个精瘦的家伙。
反八字刀最难挡,何况精瘦的匪徒正满脑袋妖精打架,连点反应都没有便何苦一刀给劈死了。刀刃由左腹部切入,从右肩部砍出,精瘦的匪徒变成了两截,内脏和鲜血泼洒了一地。掉落在地上的上半截身子一时未死,左臂居然还在地上动了动。这个画面实在是太震撼了,枪声停了下来,羽箭也不再飞射,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寨门前。
“弄死他!”一个小头目样子的黑脸汉子,把手里的板斧指向了何苦。
黑脸汉子想的是人多力量大,但他却暴露了自己。何苦深知擒贼先擒王,自己身处敌丛之中,必须先把领头的干掉。正愁不知道谁是头目的时候,黑脸汉子自己跳了出来,还真是太白金星保佑。
黑脸汉子距离何苦足有十步之遥,何苦冲到他面前,至少需要先解决掉三五条杂鱼,但何苦有上次得到的宝贝啊!黑脸汉子的话音刚落,喽啰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何苦已经从腰间拔出了装好弹药的手铳,毫不犹豫的对黑脸汉子扣动了扳机。
“轰!”巨大的枪声,让寨门附近的土匪都下意识的缩了缩头,只有黑脸汉子岿然不动,因为他已经没有头可以缩了。手铳巨大的后坐力,让何苦的枪口抬高了许多,本来瞄准腰腹的枪口,直接抬到了与头平齐。黑脸汉子的头颅瞬间变成了西瓜,而且是被巨力敲碎的烂西瓜,骨头渣子混着血雾迸溅的到处都是。
“啊!”土匪们都是残忍之辈,这种画面对他们的冲击也是不小,但好歹维持了镇定,一个反应极快的喽啰便趁着何苦开枪,嘶吼着一刀砍向了何苦的腰间。
何苦背对着这喽啰,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刀刃砍来,自然没有任何的躲闪,单刀重重的劈在了何况的腰间。然后尴尬的事便发生了,何苦好像被人打了一棍子一样,微微的弯了弯腰,然后便回头看向了这个偷袭自己的家伙。喽啰也很尴尬,他的刀劈在何苦的绵甲上便停住了,根本就砍不进去。
“找死!”两人对视了不足一秒,何苦的刀横着便抡了过去,又是一颗大好的头颅滚落尘埃。
“狗崽子!”又有两个匪徒喽啰冲了上来,两把刀分别看中了何苦的前胸和后背,结果还是那个结果。
何苦贴身穿着防刺服,中间是一层锁子甲,外面披挂了一身近四十斤的夹铜绵甲,比狗熊都厚实。土匪到刀锋可以劈开外层的棉花层,但也被卸掉许多的力量,到了铜片这一层就没戏了,里层的棉花都碰不到,更伤不到何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