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大批骑兵狂追何苦的和讬都快绝望了,这何苦骑的什么怪物啊!跑的也太快了,足足甩开他们有两里地。远远的能看见个影子,但怎么也抓不到人啊!和讬都有心放弃何苦,转身去找李率泰了,毕竟如果他们追不上何苦,清军的散乱的阵形会吃大亏。
“左翼包抄!快追,他们被运河挡住了,他们无路可逃了!”和讬正在犹豫要不要放弃的时候,何苦已经跑到了赛程的终点,停在了运河的岸边。
发现何苦被河水挡住了去路,和讬大鼻涕泡都快乐出来了,真是老天爷帮忙啊!利用运河给清军设伏的何苦,居然自己被运河给挡住了,这就是作茧自缚啊!何苦的马快,但清军人多啊!和讬分兵挡住何苦南下的道路,何苦就插翅难逃了。何苦身边只有百多名骑兵,虽然坐骑彪悍,面对五千清军骑兵,他们也绝对坚持不了多久,何苦这个登莱军主将,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啦!
“轰轰轰……”和讬已经看见何苦的小队骑兵回马列阵,他们是已经绝望,要做困兽之斗啦!可就在他兴奋异常的当口,无数各种类型的炮弹招呼了过来。运河西岸、浮河北岸的登莱军集中了全部的火炮在对他们狂轰滥炸。而且就在清军撤走的这么一会,登莱军的南线主力炮兵,居然快速北上,在一处低矮的高地上部署了炮兵阵地,也加入了狂轰清军骑兵的行列。
正在高速奔跑中的清军骑兵,忽然遭到了大量实心弹、爆破弹、爆破榴弹的轰击,当即伤亡惨重,不仅冲击的势头被打了下来,受惊的战马更是把阵形给搅了乱七八糟。和讬大声呼喝,想要约束自己手下的士兵,让他们赶紧稳定下来继续追击何苦,但是浮河上忽然有大批漕船向南岸靠近。
漕船上密集的站着许多登莱军的士兵,同样密集的枪口直挺挺的指向了清军骑兵,浮河上升起了阵阵硝烟,停顿混乱中的清军再遭受重创。竭力控制着坐骑的清军们,早没有了狂奔的速度,只是紧勒着缰绳在原地打转。这种小范围移动的目标很好瞄准,骑在马上的骑兵目标又大,也就更好打了,持续的齐射在不断的杀伤着清军士兵。
“什么都别管,冲!抓住敌军主将,我们就赢了!”登莱军持续不断的炮击和齐射,让清军骑兵的队伍非常纷乱,即便是和讬也很难控制了,所以他只能一马当先的继续向何苦冲杀。
和讬见何苦好像一个看客一样,非常淡定的立马于运河边,马上便反应了过来,他不是跑不了,他是根本就不想跑了。余光向南方瞟了一下,和讬便知道何苦为什么这么淡定了。清军被火炮和火枪持续虐待的功夫,一支不低于四千人的重甲骑兵,已经悄悄的从南方压了过来。
登莱军的骑兵速度很慢,他们好像遛马一样缓缓的走着,一点点的靠近清军,丝毫没有骑兵冲锋应有的气势。不过和讬并不敢小看他们,他们的甲胄非常厚重,甚至不输于清军的巴牙喇,显然也是披了双层甲。他们的战马精壮彪悍,个个都是高头大马,足足比清军的战马高了半头有余。不过这些家伙儿如同步兵一样,排成了密集的阵列,两个骑兵之间几乎是马镫挨马镫。
清军在由东向西冲击,登莱军的骑兵却是由南向北压上,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危险了。和讬很想停下来招呼部队防御,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在和讬惊恐的目光中,登莱军突然加快了马速,由慢走变成了小跑。当两军距离贴近到八百米左右的时候,登莱军彻底放开了战马,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样冲了过来。人马想接,不容转身,登莱骑兵如墙而进,好像一道铁幕一般,狠狠的撞向了清军骑兵的后腰。
清军骑兵马头向西,忽然遇到从侧后撞上来的登莱骑兵,他们只能侧身迎敌,可是吃了大亏。但是和讬觉得还有希望,这些旗下子弟和蒙古骑兵,个个弓马娴熟,他们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这些中原的汉人,可能当兵之前连骑马都不会,他们绝对不会是清军骑兵的对手。马背砍杀很吃功夫,汉人不会在马背上闪转腾挪,他们即便占有优势,也休想赢得轻松。
和讬的想法是对的,骑兵墙势冲锋可以解决很多问题,对于初学者比较有利,但何苦的骑兵还需要更多的训练。若是两军白刃相交,抡起马刀来对抗,即便登莱军有墙式阵形这个优势,可以在小范围以多打少,但想战胜妖兽一样的清军也不会轻松。五千骑兵对五千骑兵,即便最后何苦打赢了,也会是一场惨胜,他的骑兵部队必遭重创。
小心眼的何苦之所以舍得让骑兵对冲,还得感谢大舅子送来的礼物,五千杆精造马槊。马槊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就是长矛的一个变种而已,不过对于何苦的骑兵来说,这种东西可是骑兵对冲中的利器。马槊的长度足有四米,这个长度可太感人了。战马比清军高了二十到三十厘米,再拿上这么个四米长的大家伙儿,清军再有本事也够不着登莱骑兵了。
高速冲击的战马,一身厚实的重甲,再加上四米长的马槊,登莱骑兵和波兰翼骑兵比起来,也就差背后的一对翅膀了。若是堂堂正正的对阵,清军有各种办法对付这种重甲骑兵,但是从背后被偷袭,他们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密密麻麻的马槊捅过来,清军在马背上在厉害也躲不开啊!而且人手和马刀的长度有限,长矛又无法回身刺击,清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捅成马蜂窝。
一轮冲锋过后,清军的阵列直接被开出了一条血肉胡同,除了极个别幸运儿还傻乎乎的坐在马上,留下的只有一地的尸体。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清军便损失骑兵一千三,比站在原地被大炮轰还惨,而登莱骑兵的损失则微乎其微。他们冲到河边,马上转身便又冲向了清军的前锋。
先是被火炮集火轰击,又遭遇了来自河中的火枪齐射,然后又被敌军骑兵大闹天宫一样来回冲击,清军骑兵说什么也挺不住了,阵列直接崩溃,星散的骑兵四处奔逃。和讬见大势已去,也一脚踹倒了自己的将旗,带着十几个戈什哈,转身甩开残兵逃向了李率泰大队的方向。
“清军大将,追!”何苦带着百多名亲卫一直在看热闹,忽然发现一小队清军骑兵,非常风骚的甩开了残兵,目的明确的向李率泰方向跑了过去,领头的又盔铠鲜明,马上便兴奋的重复起了和讬的故事。
和讬追不上何苦,因为他的蒙古马短程跑不过纯血马,同样的道理,已经休息了一会的何苦,很快便追上了和讬。何苦只是带头,真正的厮杀还是亲卫们的事。和讬的戈什哈都是以一敌众,回身死战掩护和讬,但何苦这边的人手太多了,被拦下了一多半,还有何苦及三十多骑在死追和讬。
跑了不到一里,三名亲卫便夹住了和讬,但和讬的武艺也是不俗,以一敌三浑然不落下风,还把两名亲卫给砍伤了。和讬击退了两人,然后五个人便把他给围住了,和讬双拳难敌四手,只能狂舞战刀暂时自保。
何苦便在切近,干看着尴尬,便也抽出他一米六的御林斩马大刀往和讬身上比划了一下。只是一下,何苦与和讬便全都瞪大了眼睛,两人都很意外。体力急速消耗的和讬,终究是慢了一点点,他挡开了亲卫们砍来的全部刀锋,却漏掉了突然加进来的何苦,何苦的刀锋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