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陈氏身边的人。
看到有三皇子外祖家的少夫人,便知定是三皇子记恨适才水榭之中发生的事情,但又不敢直接去招惹明微。
所以才让外祖家的人出手,撺掇本就和自己不对付的大嫂来找麻烦。思及此处,俞皎心里便有了数。
她慢慢悠悠地回应:“我以为,我们是一家人,不在意这些虚礼。”
陈氏掩唇笑了:“皎皎,像我们这样讲体面的人家,最是在乎规矩体统的。”
“就比如说我,每日都要去婆母面前晨昏定省。我们也是一家人呀,我还不是要把礼数做周全了?”
“你一个出阁的姑娘家,按理来说,已经算不得俞家的人了,见到我这个大嫂,定北侯府的世子夫人,难道不该行礼么?”
“还是说……”陈氏把尾音拉得很长,意有所指,“皎皎不把我这个嫂嫂放在眼里?亦或者说,皎皎连基本的礼数都忘记了。”
俞皎冷冷地看着她,淡声回应:“别乱猜,我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陈氏面色一僵,随后软着声音与身边的人搭话:“夫人们,你们可见着了?人家不把我放在眼里呢!”
这时,与三皇子有关的那位夫人开口:“我听闻当初白府是写了放妻书的,但是定北侯夫人亲自上门,也没把人给接回来。”
“可见七少夫人针对的不是世子夫人你,而是有的人亲缘本就这么淡薄,连生母都不肯认的人,难道还会认你一个大嫂么?”
另一人帮腔:“这不仅是亲缘淡薄的问题吧?我们都是富贵人家的姑娘,从小就被教育礼义廉耻。”
“所以我们为人处事都知礼数,懂进退,不像有的人,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
两人说完,众人用团扇遮住脸,笑做一堆。
陈氏得意洋洋,她挑起眉毛:“皎皎,你看你,礼数都不懂,给人看笑话了吧?”
“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现在知错了也还来得及,向嫂嫂我见个礼,这事也就算了。”
几人就那么看着俞皎,如同一只只凶恶丑陋的狼,正在围剿无辜弱小的猎物。
听到这里,俞皎忽然笑了起来。
她嘲讽地看向陈氏:“大嫂口口声声说我一个出阁了的小姑子与俞府无关,那我做什么,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我娘亲爹爹尚且没说我一句。你是盐吃多了,还是脑子不好使,我怎么样需要你来管教?”
陈氏当即气得满脸通红:“你!你……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