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寻把坛子放在一张茶几上,自己闭眼,沉心静气,揭开了那坛子的盖子。
顿时有魂魄想要飞出,立马被左丘寻以灵气阻挡,拦了回去。她再分出一小缕灵气,钻进了坛子中,开始探查起来,只要有伊兴平的魂魄,必然会沾有伊芸的气息。
时间渐渐流逝,左丘寻的眉毛越皱越深,都快拧成了一团。徐怀谷心中不详的预感也越来越浓烈了,难道里面没有伊兴平的魂魄?
左丘寻最后终于眉头舒展,睁开了眼,徐怀谷迫不及待地问道:“是有了?”左丘寻失望地摇摇头,说:“没有。”徐怀谷心寒,赶紧说:“你要不再试一次,说不定漏了呢?”不消徐怀谷催促,左丘寻再次沉心进去,只不过这一次的结果依旧没有改变。
徐怀谷急了眼,看了看那边还在专心于炼化血风铃的黄善,不知所措。
左丘寻提醒徐怀谷说:“别吵到他,这正是关键时候,要是出了差错容易走火入魔的。”徐怀谷点点头,哪知左丘寻话还没说完,这次是以心湖传音给他说:“我怀疑这里面不对劲。你想想,若是那女鬼藏匿了一部分魂魄,等到我们离开之后再自己享用,她修为可以恢复大半,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事。你千万不要被她求情这一事所蒙蔽,无论如何,这女鬼在鹿城的时候杀了那么多人,骨子里来讲还是冷血的!”徐怀谷听过这一席话,心中大惊,不过他可不敢表露,害怕被女鬼察觉到自己的脸色。
他也传音回去说:“今天我在路上便问过了她,她说是可能是因为低阶鬼物中饱私囊。我当时都没有怀疑,这么听你一说,感觉大有可能!”左丘寻说:“没事,先不用急,我到时候自然有办法试探出来。”这几句心湖传音,女鬼自然是不知道的,而且两人面上功夫做的极好,连表情都没怎么变,所以那女鬼此时还在为这两人的沉默而害怕,生怕两人没有找到朋友的魂魄而反悔。
女鬼悄悄抬头看向左丘寻,只见她也正盯着自己,冷哼了一声,便对徐怀谷说:“看来伊芸运气着实不太好,这也是天命,没别的法子了。这样,你先去白海官府看看陈绍纯醒来了没有,若是醒了,你就把这些魂魄交还给他吧,能救多少是多少。”徐怀谷点头答应,便抱着那紫黑色坛子前去官府。
一路上,他都在想这件事。到底是左丘寻对了,还是当真就如女鬼所说呢?
徐怀谷拿不定主意,他从女鬼的言行举止中还真看不出究竟哪种可能性更大,不过左丘寻显然比自己的心思更深了一层,徐怀谷觉得今后也应该多想想这些。
路上这么一思虑,徐怀谷很快就到了那一座官府。表明身份之后,他轻而易举便进去了,而消息也马上传到了陈绍纯那里,他赶紧前来接待徐怀谷。
随着他而来的还是苦禅大师,也就是司参玄。他两人都是今天下午就醒过来了,得多亏了黄龙真人给两人疗伤,要不然肯定会落下病根。
他们俩本来也在为丢失的魂魄没有找回一事而发愁,一听说徐怀谷竟然找到了这些魂魄,陈绍纯顿时喜上眉梢,拉着徐怀谷硬是说要喝酒庆祝。
徐怀谷没有和陈绍纯说魂魄是一名女鬼带来的事,只是一笔略过,只说是自己后来在山上无意间找到的。
毕竟当初徐怀谷可是给陈绍纯下过提醒,关于那黑衣道士莫饶人的事,可是陈绍纯没有听进去,才有了后来的变故。
关于那女鬼,徐怀谷不想再多说了。司参玄显然并不相信这魂魄是徐怀谷无意间碰见的,只是徐怀谷不愿说,他也就不点破。
每个人总得有些秘密,聪明人之间知道什么可以问,什么不该问。不过此事了结,司参玄也算是鬼门关走了一遭,便打算再过几天,等伤完全养好,便回中土白马山去。
至于与左丘寻想打的那一架,也不用打了,他心里已经有了数。天生剑胎不是他能比的。
此番回宗门,该是好好修心养性,吃斋念佛了。陈绍纯还想留徐怀谷庆祝,哪知那魂魄中并没有伊芸父亲的,徐怀谷哪里有心情庆祝?
只得告罪一声,便离去了。徐怀谷走后,便只剩下了陈绍纯和司参玄对坐。
陈绍纯手中拿着那一只装着魂魄的坛子,不住地发笑,又说:“大师你瞧,我还以为之前那一战算是白打了,现在看来,还是圆满达成了目的啊!”司参玄也笑道:“是如此不错,只是徐怀谷一行人出了多少力,有多少功劳,你这县令得给多少神仙钱,该怎么算?”陈绍纯心中一惊,叹道:“这……这确实也是。之前说好的三十枚大珠肯定是不够,只是不知道这救命之恩值多少神仙钱?”司参玄大笑:“说神仙钱作甚?那白海湖底的好东西,该拿点出来吧?”陈绍纯愣了一下,随即释然笑了,说:“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大师的眼睛,正好那雪玉这几个月都没运出去,堆积了许多,送一些出去也无妨。”司参玄点点头,没去管那又开始痴痴对着坛子傻笑的陈绍纯,而是看向了夜空。
看着看着,他脸上疑惑之意越来越浓了,嘟囔着说:“今日这天上星宿怎么有些紊乱?难道又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