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知道阿梅搬走后,心里难过极了。阿梅走了,居然连说都不跟他说一声,还说什么拿他当朋友,有这么当朋友的吗?就更别说有别的意思了,根本就是在糊弄人嘛!
小张在朱编辑鄙夷和嘲讽的目光中慢慢下了楼,坐进奇瑞轿车里点上一支烟,大口地抽着。
此时他才明白,原来阿梅一直拿他当傻子。阿梅需要他,却从来没有拿他当人看,他就是她的一条狗,或者说是一头牛,以前给她打工的时候还好,有工资,拿钱办事,后来就把他当作了一头免费的牛。
不行,我必须找到她,她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小张这样想。
可是,到哪里去找她呢?小张启动了汽车,开出了平安里小区,先去阿梅唱过歌的那些酒吧里寻找。他想,阿梅搬家可能是想换个好点的居住环境吧,以阿梅的收入,租套好点的房子根本不是问题,她一直都讨厌住在这个地方。
不管她住到哪里,唱歌是她在上海谋生的本事,她肯定还会去酒吧唱歌的。可是,小张找遍了阿梅可能去唱歌的所有酒吧,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酒吧老板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在各个酒吧寻找阿梅的过程中,小张打过几次阿梅的电话,每一次都希望能打通,可每一次都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第二天早上,小张去了周润芳家,下车后看到周老太太在花园里走动,她问周老太太知不知道阿梅的去向,周老太太这才知道阿梅搬走了,说阿梅从来没有跟他们联系过。
开着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行驶着,小张希望在满大街的人流中能看到阿梅,然而结果肯定是要令他失望的。
小张想到了朱编辑说的“可能出远门了”,这才意识到阿梅有可能去了深圳,因为阿梅来自深圳,她在深圳生活过多年,平时的言语间也流露出对深圳的怀念,至于是怀念深圳还是怀念跟佟大勇在一起的时光,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难道真的要去深圳找她吗?小张反复想着这个问题,最后还是放弃了。
算了吧,种种迹象表明阿梅并不喜欢他,到了深圳也不一定就能找到她,就算找到了,她也不一定理睬他。自己在上海混了这么多年,找工作也好,跑黑车也好,总能有生存之道,到了深圳,人生地不熟,恐怕连吃饭都成问题。
于是小张打算忘记阿梅,振作起来好好生活。从此,他继续跑他的黑车,脑子里却时常想着阿梅,看到大街上每一个可能是阿梅的人,他都会多看几眼,希望阿梅又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就这样,小张在振作与恍恍惚惚中过着日子,说是要忘记阿梅好好跑车,其实随时都在想着她。
后来有一天,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上了他的车,小张问:“大哥去哪儿?”
男人说:“去运管所。”
小张说:“十块钱。”一边说一边看着路边的女人,那女人长得有点像阿梅,还背着把吉他。
男人说:“十块就十块,赶紧走吧。”
汽车启动,小张一边开车一边继续看路边的女人,没几分钟就到了。
男人递给他十块钱,他才接过钱,就有四五个穿着制服的人把他拿下了。
人和车都被扣了,非法营运,罚款一万块,运管给他开了一张处罚单,叫他交了罚款再来取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