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如此笃定?”
姬姑子卿揪着他的领子,将人带到卢氏的院落外。
那一晚上无风无月,一路上无数黑影如魑魅魍魉仿佛在周围不断闪现,纵然时日已久,可姬孤自己回忆起来还是有三分颜色。
初年造访卢氏的院落有时就会帮她捎带一点东西。小时候他就喜欢将自己抱在怀里,自己怀里再抱着母亲要的东西。
不过无一例外,在院门口初年便止步,一双眼低头看着影子,听他踢踢嗒嗒的脚步声静候在外。
他的样子姬孤格外熟悉,以至于夜里见到后瞳孔一缩。
姬姑子卿扣着他,两人于暗处偷窥,父亲在他耳畔悄声道:“看到了么?”
他看到什么了?
初年进了院子,仅此而已。
“深更半夜,他一个男仆却进了主母的院子,忘了礼仪尊卑,若是有心人瞧见了,不知会传出怎样的风言风语。”
“我见过不止一次,郎有情,怎知妾无意?”姬姑子卿叹了叹,将他继续带近。
难以想象这是一个丈夫能够容忍下来的事情。
他在外看着院里的两个人,像是潜伏在暗中的野兽,静待时机。
而姬孤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这儿。
因为卢氏在哭,她应当是跟父亲吵过一架,如今并未平复过来,一个人肩头微颤着抽泣。很难想象她平日里都是怎么过来的。
卢夫人对姬孤很好,母子连心,他亦心如刀割。
可姬姑子卿却偏偏摆正了他的头,眼睁睁地叫他看到初年是如何安慰卢氏的。
年轻的男仆抱着她,在榴树底下对她轻声细语的哄着,眼里流露出心疼,粗糙的手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背脊。
卢氏哭的眼睛模糊,滑坐在地上,几番低头埋臂。
声音模糊。
听不得说的是什么,姬孤只看到她听罢初年的话,哭的心碎神伤,半天佝着背起来。
“他们这样也不知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