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素仪的耐性比之从前稍有长进,静静看着他化形。
留着咸水的大河蚌落在一块褐色石头上,壳裂开缝,用这样蠢笨的原形与他面对面实在迫不得已。
“阁下收了这威压,剑也收起来,我这原身有些许金贵,担心……”
纪素仪单手用剑鞘敲了敲他的壳,淡声问:“你就是岛主?”
“是是是。”
他垂眸,将这蚌壳撬了开来,道:“都会些什么?若是徒有虚名,便将你捣碎了喂水鬼。”
河蚌岛主:“!!”
他从业百余年,从未见过这样不讲理的外地人,蚌里水出的多,哗啦啦留到地上,他缩在壳里,不得已道:“但凡您所求的,在下都可以帮您实现,只不过要阁下付出同等代价。这一舍一得平衡了,才不算违背天道,届时亦可躲避天谴。”
纪素仪嗤笑:“凭什么要我信你?”
河蚌岛主要给这个煞神跪下了,见他随身佩剑,修为高出自己一大截,应当是从中洲来此的剑修,于是道:“小的区区一个水妖,怎敢欺骗剑仙。”
给他安高帽,随后带着纪素仪来到了陆地上。
从昆虫口器中出来,河蚌岛主边走便道:“剑仙莫要害怕,此处不过是气氛有些阴森,实则安全的很!”
到时候纪素仪若要杀人,自己往水里一钻,兴许还能留一命。
少年:“闭嘴。”
喋喋不休的河蚌岛主顿时尴尬一笑,那双淡漠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忽觉得自己不着寸缕,被看的一清二楚。
阴风阵阵,水汽氤氲。
河蚌岛主跟在纪素仪身后,像极了他的狗腿子。他暗暗打量这个少年,只见这人身量颀长,容貌清隽,乍一看与普通剑修毫无区别,但修为之高深,一时半会也猜不出到底是谁。
中洲的人跟物,与之千里迢迢,他是陌生居多。
若真有知晓的,便只有一个纪素仪,那人是盘踞中洲上万年的阳虚派当今掌门。据说他一手流光剑所向披靡。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风姿独秀,举世无双。
便是没有见过他本人,可传闻总是给予人无限幻想。
尽头无路可走,一片汪洋湖泊。
河蚌岛主战战兢兢开口问:“不知剑仙想求什么,小的一定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