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秋生在他手里不得不暂时认错,但是纪素仪抽了根绳子出来,将她绑住。大概是对着这张脸如何都不爽,朱砂笔画了几笔,稍稍解气。
“倔驴脾气,迟早有一日我忍不得就杀了你。”他坐在椅子上,审视俞秋生,“叫什么?”
“俞秋生。”
纪素仪哦了声,抬眼看着外面,想起现在确实是秋日,便道:“具体是什么时候生出灵智的?”
俞秋生没有多少时间观念,所以说:“换个问题罢,我也不知道。”
“容你回避了?”
她咽了口口水,到底多说了点:“我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就全部告诉你。树灵其实是不会跟我一样有名字的,师父你弄错了。”
被她唤作师父,纪素仪神情没有太大变化,视线里,她倒是扮得一脸无辜相,不由又提笔在她面颊一侧画了个小王八。指点点着她的脑门,轻描淡写道:“你是什么,我又不想知道。凭空出现,一般不是人就是鬼,但你走不出去,这两者外就只有树灵。”
他那眼神颇有嫌弃的意思,俞秋生后来才知道,纪素仪大抵是嫌弃她脑子不好,只是觉得树灵才生不久,这般也是情有可原,后面懒得与她理论。
任凭她如何解释,嗓子干哑了纪素仪也只是淡淡的嗯了声。
院里那棵树是他从阳虚派的某个山沟里挖来的,初时就是一棵小树苗,随着他年岁生长,如今这么大,一直作陪。
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他望着窗外,碧绿的枝叶格外养眼,被他照料的很好。最后生了个树灵出来,可见树木同人是一样的,不能对着太好,若不然就要弄出一点意料之外的东西。
这时候外面忽然有一阵吵闹,跟上回一样,他的师兄们来了,这会子顺路要拉着纪素仪一道去做早课。
门敲的哒哒响,有人扯嗓子在叫唤,更有甚者已经预备着翻墙了。
他皱着眉,反手推了俞秋生一把:“藏起来。”
俞秋生东张西望,柜子后面不好,床底下……
在纪素仪的冷漠目光里,她去床上躺着了,鞋藏在床底下,拉好小被子。下一秒门外进来几个人,嘴里不耐道:“小师弟今日可不能迟到了。每次师兄们来你都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当心憋出毛病来。”
大师兄性子极好,如今在外等着,进来的都是急性子,来这儿已经轻车熟路了,喝了他一口茶,把人拉起来就带走。
在俞秋生面前威风的纪素仪此刻作为最小的师弟,反抗不得,似也习惯了,木着脸被人抬走。
余光里,内室的床上有人在翻动。
外面阳光落在身上,温暖绵柔,他脚挨到了地,垂眸将衣裳理好,认真同七个师兄道:“日后不必来院子里找我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向来是个清冷孤寂的人,上一回取了一把柔光剑后更是像个从雪堆里挖出来的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