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镇子往东,百里珩带着她穿过一片荷塘。两岸遍植垂柳,日光照耀下水面波光粼粼,碧绿的荷叶叶脉清晰翠绿,盛着晶莹水珠,微风徐徐,水珠滚落湖中荡起一圈圈涟漪,惊了湖面下的小游鱼。
前几日结在一起的云絮今儿都望南移,俞秋生趴在他头上远眺,问道:“怎么不见你二叔?”
百里珩背着那把银白长弓,边走边道:“他在前面探路,等着咱们。”
说着指着杨树林里那个黑影笑道:“在那儿呢。”
冯春夏一袭黑色道袍,撑一把白伞树下乘凉,树林阴翳,光斑在身上因风晃动。待侄子走近了一伸手就将她耳朵抓住扯了过来,百里珩来不及阻止。
冯春夏眼角挂着泪,手指却灵巧地在俞秋生脖子上挂了一只小人偶。
他拍拍兔头,说道:“今日再走一天就能去丰都了。这是贫道提前送给你的礼物。”
对着她的兔耳,冯春夏说的极其温柔:“若是骗了贫道,你这身皮肉贫道会慢慢剥下来喂人偶。”
温热的吐息扑洒在长耳上,俞秋生忍不住动了动耳朵,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
风止时间都仿佛凝滞,还是百里珩好心将她护住了,对着冯春夏那双发红的眼眸,她抖了几下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对不起。”
他擦了把脸,冷笑:“惯爱装,兽形便是如此肆无忌惮,真是惯出来的!”
百里珩见他二叔确实是在生气,插进来安慰道:“俞姑娘无心,二叔海涵。”
冯春夏想骂但又顾及侄子的颜面,终是挥袖走在前见面,偶尔抹把眼泪。
远山青绿,蜿蜒的黄土路上时不时能看到驾着牛车的村人,有黄发垂髫,有青壮小子,见到叔侄二人这般俊俏皆是回头看了好几眼。
俞秋生隐约听到他们的切切私语,除去对两人容貌的夸赞外,便是对自己这肥硕体型的畅想。
“那样一只大黑兔子若是炒了吃肯定肥油往外冒,撒上一点胡椒香喷喷的。”
百里珩自是也听到了,摸了摸她垂下的爪子,笑道:“你可莫要放在心里,顶在头上我觉得俞姑娘一点也不重。”
俞秋生:“……”
路边有果树结果,百里珩走走停停,摘了一衣兜。到了日中,水里洗果子时俞秋生再次被冯春夏捉去洗了个冷水澡。
小河沟里飘了几片荷叶,一角长着琥珀色的芙蕖,三面野生小青竹将这儿围住,细长的叶片投下倒影。
“你怎么一直是兽形?”冯春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