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个‘口’字(品)少一个‘口’字(吕),见过没皮没脸的,还没见过这样的!走了!”黄兴忠大步流星,走得飞快。
梁一纹在雪地里,捂嘴笑了,笑到出声。
黄兴忠不高兴写了一脸,一头扎进杂货铺,店铺中那么多人在从许多辆马车上搬东西,他视而不见,从人缝中钻进来,一头扎进后院,往卧室中一钻。
林梅捧着一杯热茶,象影子跟进来:“怎么啦?谁得罪我们家少爷了?是生病了,还是……?”
“你才生病了!”黄兴忠头也不回。
“你说你这个孩子,马上就成为大人了,咋这么不懂事呢?你看看你爸,和马帮里那些人,忙得四脚朝天,我好心好意过来问你一声,你咋跟吃了枪药似的,我得罪你了?”
“你别管我,我烦!”
“一个衣食无忧的孩子,你烦什么呀?真是的,算我多事!”林梅讨了个没趣,一拧身,走了。
马帮的头陈渐良,搓着手,冲着林梅走过来,看见她身上穿的是时兴的缎面袄,“小嫂子,冷不冷?”
“还行!”
“我刚才好象看见你们家少爷,好象不高兴,为什么?”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谁知道呢,问他不说,还损我!”
“所以呀,隔层肚皮隔层心,小嫂子,孩要亲生,毕竟血浓于水,我就不明白了,是老哥哥不行了,还是你的问题?”
尴尬写在脸上,林梅见陈渐良有些淫荡的样子,就走了出去,铺面那儿,正在忙碌,雪花乱乱,分不出点。
这次他们进的主要是食盐、大米、油,还有一些干货,象八角、辣椒等物。
陈渐良见这女人不理他,牙齿就咬着下嘴唇,冲马三魁举举嘴,“天生的尤物,你要有那贼胆,人就归你了!”七里桥,隶属于西凉县,在黄花甸子以西,是黄汤河上,唯一一座大石桥,污浊黄汤河,靠近岸边的地方已经结冰,虽薄薄一层,但给人以天寒地冻的感觉,河中心的水还在欢快地流着,在桥的西南不远,由于河床坍塌,形成一个浅滩,面积很大,上面长满茅草和杂树,浅滩上面就是大片丛林,这就是让人谈滩色变,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单家帮就经常在这一带出没,他们也经常到黄花甸子打劫。
当北风远远看见大石桥时,准备到那儿一策马就过去,然而,当他的马到那儿,却有一棵很粗糙的枯树倒路面上,这是土匪惯用的伎俩,以前在会友镖局,这都是家常便饭,他勒住马,马儿“咴咴”打着转,“道上的朋友,出来吧,不要藏着掖着!”
呼啦啦从桥下窜上来六七个人,有拿刀的,有持枪的,为首的一个,穿着还十分讲究:是东北的貂皮大衣,脚蹬长统马靴,勒着腰带,腰间捌把枪,枪上有红绸,“此山是我开……”
“得,得得,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你就说,怎么才能让我过去?”在马上,北风摆着手,他看清了:这些人有两杆长枪,一把短枪,三把鬼头刀。
“把褡裢里的东西留下,我们把树给你挪开,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
“都给你们?”
“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