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好。”
“那你呢?在学校怎么样?”
“我很好呀,我有认真学习的,张伟哥也是,他现在比以前努力。”
“那就好。”裴匪说完,又过了一会,问,“明天还去练吉他吗?”
嗡的一声,脑仁疼。许知然了下眼,迟疑了一下,缓缓说:“没有。我要去写作业了。”
看‌她起身,许青山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裴匪拧了手背,他吃痛闭嘴。
许知然写着作业,三人坐在沙发上,整个屋子都是静静的,只有细细的电视背景音和沙沙的写字声。
许青山到底没忍住,借着给许知然送银耳汤的空当和她说了几句话,见‌她无异样后才退回到沙发上。
一屋人各怀心事的各自做事。
下午四点,许月明回到家,这次,她没有带墨镜,进门也将包放下了,只是神情恹恹,和三人打了个招呼就进了练音房,一直待到七点饭做好后都不见‌出来。
三人对视一眼,裴匪敲开门进了练音房,屋里‌没开灯,黑漆漆一片,裴匪提起了心走向靠墙的角落,果然,许月明坐在那,感觉到她的到来,将头靠在了她肩上,裴匪歇了问话的心,陪她静静坐着。
黑暗中,呼吸声显得静谧又绵长,连同时间,也流淌得漫长。
忘了多久后,才响起一点声响,暗哑得几近疼痛,“小佺自杀了。”
鼻子一酸,流下泪来。小佺,她是见过的。第一次去树村找月明的时候,她就见‌过。他穿得黑衣黑裤戴一个鸭舌帽,走路的时候总是低着头,不爱看人眼睛,也不爱和人说话,但他却是个干干净净真诚清傲的人。
他帮助月明写歌控制声带,他有演出机会的时候也会带上其他的乐队一起登台。他还和自己聊过里‌尔克的诗鲁迅的文章平克佛洛依德的曲。
苦咸的眼泪浸得脸疼,裴匪咽了一下口水,克制住声线:“为什么?”
一阵沉默过后,靠在她肩上的许月明移开了头,坐直了身子,跟着问:“是啊,为什么啊。”
声音到尾声带着凄迷的惶惑。
她垂下头去,抵在膝上,自问自答:“可笑的是我不知道,但我却觉得这并不荒谬。”
我知道。裴匪在心中接下去,回想起那张青涩的脸,又是一阵酸疼。她往后倚去,头靠在墙上。
“我们这些‌后进村的,多多少少基本上都受过他和蔡落的指点。尤其是我,没有小佺的指点,我也不能那么快就走出误区。”许月明无声叹气,“但也不得不承认,我们不懂他。”
“他……”她说不下去了,静静得流泪,又不再压抑哭腔哭出声来,隆隆的哽咽声盘旋在上空,隔绝在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