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琴有衎,于颍之畔——
二人的寒暄充斥着杨清樽的耳畔,杨断梦拢着他肩膀的掌心在冬雪下传来阵阵熨帖人心的暖意。杨大人就着杨断梦的回复蹭着话头,许是想为刚才的冒犯寻找弥补,对着一个胡诌的名字也夸出花来
何曾几时,二人在那亲密无间的年少岁月里,在窗外一面之缘,下学后变扭又青涩地问及对方名姓时,有人也是这样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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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燕穿柳过,春风哄人眠,被罢相后告老致仕的张老先生用戒尺敲了敲少年杨清樽的桌面,笃笃的响声让他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张老先生皱了皱眉,示意他站起来,考问他对刚刚所讲的书上内容的解释可还记得。
“呃......有乱君,无乱国;有治人,无治法”杨清樽其实并不太记得张老先生在课上讲了什么,只记得开堂前先生说的《荀子君道》的第一句。
张老先生看他还算记得些东西,原本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些,将戒尺放下自己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杨清樽知道自己背对了,顿时有了信心起来,有一说一,他诗赋不行,但是生来过目不忘,早在昨日夜间温习之时就将整篇君道背了下来,于是挺了挺胸膛,中气十足地背了出来:
“羿之法非亡也,而羿不世中禹之法犹存,而夏不世王。故法不能独立,类不能自行,得其人则存,失其人则亡。法者,治之端也;君子......”
“停停停”
张老先生原本闭着眼睛伴着杨清樽的背诵在学子位子直接来回走着,听到后面越听越不对劲,转身用戒尺几连拍着他的桌板道:
“我都还没教到这呢?你就会了?那这课不如你来上,你跟众学子讲讲这《君道》讲了什么”
杨清樽被这戒尺哐哐拍桌声吓得小脸皱成了一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缩着肩膀照着老师意思将释义念了出来
“然后呢?没了?杨衎啊杨衎,你若是将来有机会上京殿试,陛下于御台上座问你时,你也这样把典据释义背一遍给陛下听吗?你若如此,不如弃了进士,转考明经!”
“师怀陵,你来说说”张老先生气得背过身去让他罚站,转而让师怀陵站起来说说看法。
“是”师怀陵用镇纸压好扑在桌面上的白宣,合上书放在一旁然后起身侃侃而谈道“治国需有法,但更需要君子来治法与治国,为君之道在于任用君子,尚贤使能,做出好的表率”
张老先生听了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捋着自己的白须指着杨清樽数落道:
“你看看人家”
师怀陵在说完后却没有立即坐下,而是在思索片刻后接着谈论到:“但学生认为......”
“哦?你有什么见解,说来听听”张老先生慢慢走到师怀陵的位置旁,俯身询问到。
“术为道用,用奸用贤,若论务实并无区别,只在于君王的向民之心,奸贤任用是帝王之术,帝王之术看中的才干,而非君子,能为百姓做实事,贤人可以生民来共谋,奸宦则以名利来相邀,并无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