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刘爱卿了,刘爱卿且先退下罢。”丛霁并未离开,半晌,思及丛露与自己一道忍饥挨饿,甚至被迫嫁予一泼皮无赖的过往,愧疚地低声道,“全数是朕的不是,朕太过无能,连惟一的妹妹都保护不了。”
一刻后,他回了思政殿,继续批阅奏折。
一盏茶后,秦啸来报:“那虹雨道方韵育有一子。”
丛霁上回着人调查方韵并未查出方韵育有一子,方韵入宫那年年不过一十二,绝无可能是入宫前怀孕、生产的,那么方韵便是入宫后,与人私通,以致于珠胎暗结。
他放下朱笔,问道:“那一子年岁几何,如今身于何处?”
秦啸禀报道:“虹雨仅仅听方韵提起过一回,且当时方韵便声称自己乃是胡言乱语。”
方韵大抵是说漏嘴了,并非胡言乱语。
丛霁下令道:“你且好生查查。”
秦啸领命而去,丛霁忽而想起一事:母后生前,赵太妃与母后关系不差,时常往来。
想必方韵便是随赵太妃来向母后请安之时,被露珠儿当作白衣女鬼的。
那日,方韵定然穿了白衣,可宫中穿白衣的女子不少,露珠儿为何会独独将方韵当作白衣女鬼?
一个时辰后,秦啸的副手杜明达向他禀报道:“陛下,卑职搜遍宫中各处都未找到方韵。”
丛霁不觉意外:“纵然是掘地三尺都要将那方韵找出来,你且去罢。”
直至夜半,此事都无进展,方韵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丛霁出了思政殿,便往丹泉殿去了。
他本是心烦意乱,一见到眼巴巴地望着他的温祈,当即平静了下来。
温祈已变出双足,穿上衣衫,正踉踉跄跄地向着丛霁走去。
丛霁足尖一点,到了温祈面前,担忧地道:“小心摔着。”
温祈却是道:“陛下,我是不是很是厉害?我昨日连一步都走不得,今日勉强算是能走了。”
用过午膳不久,他便一直在尝试着行走,摔了不知多少次,由于地面上铺了厚厚的织皮,即使摔倒了也不如何疼。
上一世,他亦曾尝试过行走,然而,浑身无力,步履维艰,最终只能放弃了。
于他而言,这一世较上一世容易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