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两天后再来到药店看千的时候,发现千已经从地下室搬到了楼上小四的卧室,也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卧室。虹隐约觉得千和以前有些不同了,眉眼间少了很多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多了一丝暖意,像是初春化雪时的阳光,给人一种安定的温暖。
“千,你感觉怎么样?”虹站在千的床边,见到千半坐在床边,身上披着一件他从没见过的外套。
“不用担心,我恢复得很好,我现在每天除了吃喝就是睡觉,都快要有点躺不住了,”千想到似雪这两天对自己的体贴照顾,脸上不由地露出了温柔的笑。
虹却没有千的好心情,冷声提醒道,“她知道你的所有情况吗?让这样一个女孩子跟着你,你不怕她将来给你给她自己惹麻烦吗?”
“她知道,而且我会慢慢地将我全部的秘密都告诉她,如果她害怕了,我会放她离开的,我不会勉强她留在我身边的,虹,我明白你的担心,但是我也想要为自己活一次,放纵一次,哪怕最后依旧是痛苦,我也愿意,我相信似雪是不同的,”千明白虹是为自己着想,不想自己再经历一次以前被女孩子抛弃的伤害。
“似雪?她不是叫小四吗?”虹惊讶千对小四的称呼。
“她说她愿意成为我的女孩子,但是要我给她承诺,我什么也给不了她,只能将我的名给她,”千眼神突然放得很远,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她以后叫千似雪,是只属于我的女孩,”
“千似雪?”虹听到千的话心里不知道是该为千感到高兴,还是该为那个女孩子担心,“她真的愿意?你知道以你的身份,将来即使你们在一起了,也不会被人承认,如果你们有了孩子,也要永远只能姓宫。这样她也愿意?”
“我不知道,我不想去想那些还没有发生的未来,我只想和似雪过好现在,将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结果,我也希望似雪能接受,希望她足够坚强吧,”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跟似雪在一起会面临怎样的困难,可是他们已经不可能分开了,那么就让命运之轮来敲打他们吧,希望他们都足够坚强,能永远不放开彼此的手。
“千,我相信那个姑娘是真心喜欢你的,要不然也不会在你昏迷的时候给你输血,可是我也想说,你要想清楚了,如果她将来无法面对那些困境,你们终究会分开,那么还不如趁现在,还没有到情深难分的时候,尽快分开,要不然又会伤人伤己,”虹想到了那天千似雪担心千因为失血过多,会对大脑造成损伤,毫不犹豫地就给他输了血,到现在虹的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输血?你说似雪给我输血?”千从没听似雪说过这事,可回想起他醒来时看到她手腕上的伤,心里顿时明白了。千想着当时自己怎么这么简单就被她糊弄过去了呢?真的是眼盲了。
“是的,她手腕上贴的胶布就是为了不让你看出那是输血管留下的针眼,”虹还指了指千的手腕处,“你的手腕处不是也有同样的针眼吗?我那天赶到地下室的时候,她已经把你都处理好了,正坐在地上通过过滤仪器在给你输血,”
“你为什么不阻止?”千皱眉,心里顿时升起无法言喻的心疼。
“我阻止啦,只不过她那个时候已经给你输了两百毫升的血了,而且她自己可能也觉得你应该没有危险了,也就停止给你输血了,”虹深深叹了一口气,“其实那天我什么也没有做,都是她一个人,你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是她帮你清理,止血,缝合,最后绑上绷带的。我猜是她真的很自责自己害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要不然她也不会在给你输完血后依旧在很难过地哭泣,”
“虹,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要不然我都还不知道,我的身体里居然还流着她的血液,”千心情变得很沉重,他几乎能想象得出千似雪那个时候是怎样地一边自责难过一边还要帮自己处理伤口的。
“千。。。”虹还想说什么,却听到有人上楼来了,便立刻不再说话了。
“虹,我已经弄好了几样小菜,饭也煮好了,一起去吃个午饭吧,”千似雪上楼来叫虹下楼吃饭。
虹指了指床上的千,“那他呢?”
千似雪转身从门边搬进了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几样荤素小菜和一碗米饭。她一边端着小桌子往房间里走,一边说,“千现在自己能吃饭了,只是还不能下地走路,所以我就准备点菜和饭给他,让他在床上吃,”
千也在一旁笑着解释,“今天是因为你来了,要不然,似雪会在房间里陪我一起吃,”
“那是陪吗?”千似雪睨了千一眼,“分明是有人硬要我喂才肯吃饭,要不然我才不会留下,好吗,”
虹惊讶得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瞪着眼睛盯着千。脑子里实在想象不出千要千似雪喂他吃饭的样子,总觉得画风太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