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玥觉得,姑母一向给她的感觉都是个温和、坚忍的人,几年前她唯一的孩子不幸溺毙,她伤心了好一阵子,生了一场大病,最後又坚强地站起来。如今却到了要和离的地步,想必对她来说,是很严重的事。
对程如来说确实是天崩地裂。回想刚嫁过去时,夫妻俩的确非常恩Ai,赵秀成在婚後第二年通过州试,第三年再通过省试,日子过得越来越有盼头,连她婆婆都说她旺夫。所以即便结婚三年肚子都没消息,对她也没一句怨言。
结婚多年无子,程如自己也心急,找了大夫诊断结果,是她T质偏寒,较难有孕。调养了一段时间,终於在婚後第五年怀孕了,隔年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全家开心得不得了,程如也觉得此生圆满了。可她万万没想到,她好不容易生下的心头r0U,才不到四岁就没了。
她出门前还请婆婆帮忙看着孩子,自己去了一趟成衣店。把做好的衣饰拿去卖了钱,心里正高兴,路上还买了糕点要给儿子和婆婆吃,谁知回来孩子就没了,一时悲伤过度晕了过去。
醒来时,她有点恍忽,以为是自己做了恶梦。可听到外面传来婆婆自责的哭声,她闭上眼睛,无声地哭了起来。心,好痛。
儿子Si了,婆媳俩却不敢通知在都城准备考试的赵秀成,怕影响他考试。赵秀成好不容易考完确定自己考上,虽然排名靠後,但多年心愿总算如愿。他带着好消息、好心情回到家,没想到等在家的是一个噩耗。
程如撑到赵秀成回来终於病倒,赵秀成去福清县任职她也没法跟去,在家养了两年才将身T养好,夫妻俩便这样聚少离多。身T好了之後她表明要去福清县陪他,赵秀成却不放心母亲自己在家,表示自己会申请调任,让她在家等。可等了快三年,人是回来了,却也带着另一个nV人和他们两岁的儿子回来了。
赵秀成是带儿子回来入籍的,刚出生时他就想要办这事,想要在回家时跟程如提,可见了面实在不知如何开口,所以才拖到现在。现在儿子都两岁了,不好再拖着,便想说,程如向来温顺,又特别喜Ai小孩,见面三份情,就算不高兴,但最终应该能够接受。
可他错估了程如对感情的态度。她可以无条件全心全意对你、一切以你为中心,但前题是,你也得一心一意。不让孩子入籍是不可能,更何况孩子是无辜的。可连nV人都带回来了,意思也很明白,但程如绝对不与人共侍一夫,便主动提出和离。赵秀成不答应,她婆婆也很为难。媳妇是好媳妇,无话可说,可孙子她也不可能不要,双方便这样僵着。
王氏因为今年过年期间程如没回娘家,之後也没托人带话,以往从未有过这种情形,心里不放心,便让程贵联络她,看看是不是发生什麽事,怎麽这麽久没消息。於是,程贵忙完了松花粉的事後,昨天带着吃的、用的,租了辆车亲自去了一趟。
到了赵家,看到程如时,觉得她JiNg神及脸sE都不对劲:「姐,你…还好吗?」
程如不敢跟家里联络,就是怕自己撑不住,果然程贵才开口问她,她的眼泪便夺眶而出,流个不停,似乎想把这些日子累积下来的委屈全部倒光。
程如哽咽地说:「阿贵…我、我想回家。」
程贵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走出去:「走,我带你回家。」
赵母一听连忙阻止,可赵秀成不在,那对母子刚刚被她要求待在房里不能出来,只剩下她一个人是怎麽拦也拦不住,眼巴巴看着程贵带着程如驾车离去,她在後面拍着大腿,急得跳脚。
大哭一场後,程如觉得心里的那GU委屈似乎真的减了不少,才後知後觉,自己竟真的就这样离开了:「阿贵,我们走的太急,我什麽都没带。」
程贵:「家里什麽没有,需要什麽明天从镇上买回去便是。」今天他们得找间客栈住一晚。
程如轻声地说:「谢谢。」
程贵斜眼看了她一眼:「傻不傻。」即指她的谢意,又指她有事不跟家里说,自己苦撑。
程如苦笑一声,又说:「我临时跑回家去,大嫂那边…」
这事程贵也不好说,想了想:「那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况且,爷爷的房间还空着,你安心住着,别想那麽多。」
今天早上,王氏一见程贵把程如带回家,便知不对劲,寻问下才知道竟发生这种事。母nV俩又好一阵哭诉,程贵等她们心情平静後,才回自家拿一些程如需要的东西要给她送去,张氏也因此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