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库七个大门前,情形大体相似。尸体一层层地堆积着,地面逐渐增高,众多尸体形成了一道屏障,对官军的进攻造成了极大的障碍。却给凌云这边的防守提供了更有利的条件,尤其是弓箭手,丝毫不受这些的影响,箭矢一枝接着一枝射了出去。
由于死的人太多,一种无形的恐惧在官军的心中快速膨胀,最终导致他们丧失了最后的一点信心。七个大门都如铜墙铁臂一般,里面的山贼配合得天衣无缝。一轮长矛刺出,而后快速撤退,后边又一排长矛随之出现。如此往复,生生不息,犹如杀人机器一般。
没见过鬼的人也许不会怕鬼,一旦见过了,心中就永远有了阴影的存在。官军就是如此,其中很多人经历过大阵仗,却第一碰到这样强悍的敌人。眼看着冲到前面就是一个字——死,官军消极懈战的情绪越来越明显。到后来,那些官军只是呐喊着却不往上冲了。即便如此,房顶的砖头和弓箭却丝毫没有同情心,打落水狗似地持续猛攻。
终于在某一刻,官军的心理防线达到了临界点,最终完全崩溃。就如锅里的水一样,持续加热水的变化不大,但只要持续下去,在最关键那一点点热量注入之后就会立刻沸腾。
水的沸腾可以煮饺子,而官军在沸腾那一刻却发生了全线溃败。先是一名官军扔掉兵器掉头就跑,有了第一个开头的,立刻形成效应,其余的人全部效仿。冲上去肯定没有活路,就连佯攻敷衍也一样有生命危险,那还在这扯什么?所谓法不责众,军法也不过如此,有能耐当官的就把这些人全杀了。
即便被执行了军法,也比在恐惧中死去要幸福得多。
临阵之际集体抗命的确有些太疯狂了,但这也怪不得那些官军,实在是凌云这边太猛,楞是给人打疯了。
看到攻势全线崩溃,王校尉的脑袋嗡地一声,如遭雷击。旁边的赵青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经过精心准备,本以为无比华丽的出场,却在溃败中草草地拉上了进攻的帷幕。
事情的糟糕还不止如此,所谓越瘸越架棍点,溃逃的军士遭到了对方弓箭手的无情肆虐。后退中的官军根本无法看到对方的箭矢,更无从躲闪,夜色中箭矢如黑色的幽灵,顷刻之间夺走了大量军士的生命。
王校尉知道大势已去,看着溃败的军士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呆呆地站在那儿,脑子里一片空白。
战局并未因为他的发傻而结束,对方一阵弓箭疾射之后,全都停止了射箭。武库中的长矛兵和长斧兵跨过官军的尸体开始了全线反攻。
看到官军全线溃退,凌云并不会放弃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被官军围困这么长时间,他心里实在憋屈。这场赌博,他赢了,先前都是官军喊价,他不得不一跟再跟。现在掌握了主动,他必须加上筹码反踢一脚。
退下来的官军遭受弓箭射杀之后,存活者仅有十之三四,多说也就五六百人。
眼见着山贼如潮水般涌出了武库,王校尉终于从发呆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看着黑压压的山贼,他终于承认了赵青的猜测,对方有援军。
兵法有云,十而围之,五而攻之。既然围和攻都不奏效,剩下只有一个办法,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王校尉和赵青都不傻,看着大势已去,追兵凶猛,立刻闪身跑入暗夜之中,顷刻不见了踪影。
二人躲在远处民宅后,看着山贼肆意地追杀那些溃逃的手下,不禁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俩人此刻都在心中思考一个问题,那些援军是从哪儿神不知鬼不觉进入武库的?
凌云的军士没有太在意零星逃跑的官军,只朝着溃军比较集中的方向掩杀。到底是在黑夜中,视线不好,官军跑得远了一些便会失去踪影。
看着战场上的情形,凌云下令收兵,跑掉的军士已不足为患。
众军士陆续回到了武库门前,凌云兵分三路,由展熊率领一路军士前往太守府捉拿太守。另一路由庞春率领占领官军的粮库,凌云自己带着一部分人守卫武库。
方才的追击中,抓获了几名俘兵,道路的问题很容易解决。庞春和展熊相继领令出发。
在等待这两路人马的时候,凌云再次查看帐户余额。这段时间,帐户上多了一万两千多虚拟币。凌云全部花掉买了一百二十多名长斧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