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才赐婚没多久,宋擎就给他来这么一出实在是让他心气不平。
裴正清闭着眼微微沉思,如老僧入定一般。
裴子文捋了半天也没有头绪,这是第一次他意识到自己与三弟的差异。
若是三弟还在上京,定然能一眼便看清其中关系。
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鬓发皆白的老夫一眼,裴子文愧疚道“是儿子不是,深夜还来打扰父亲。”
裴正清睁开眼,一眼便看出老大的想法,开口道“勿要多思,还记得宁姐儿走前说的话吗?”
裴子文当然记得,暂避锋芒。
“回去休息吧,明日照常上朝可以看见陛下的态度。”裴正清放下茶盏,幽幽道。
其实这天下间,他是最了解宁文帝的人,毕竟当年是他帮宁文帝开的蒙。可这么多年过去,当年那个嗜甜的稚童早已成了一代帝王,心思哪里又是他轻易猜得透的呢?
“是,父亲。”裴子文看了一眼老父,恭敬道。
话分两头,上京的动荡暂时还没传回荆州。
长宁入荆州的第二日,病情又发生了变化。原本只是发热、四肢酸疼的百姓们纷纷开始拉起了肚子,被划分出来的隔离区弥漫起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
长宁昨夜一夜未眠,文叔是第一个拉肚子的。
长宁到时,文叔已经上吐下泻了好几回,本就消瘦的身形越发干瘦起来。
文叔见长宁过来,下意识将被子扯过身上盖了起来。太污秽了,面前这小公子叫姚大人世叔,想必出身自是不凡,怎能好意思让人家看到他这幅样子。
长宁看出文叔的心思,耐心道“文叔,将手伸出来我替您把脉。”
姚书看了一眼文叔,他想得倒是比文叔多了那么一层。长宁不光出身尊贵,又是女儿身,实在让他难以启齿。
“公子,老朽没事。”文叔靠在一旁,被子盖住了他的下半身,仍然遮掩不住味道从被子下传出,文叔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长宁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她本以为发热、四肢酸疼就是时疫的症状了,没想到竟然陆陆续续拉起肚子来了。
“文叔,我是医者,您不用如此,将手伸出来。”长宁不笑的时候,面容沉静,此刻说话间微微带着些许急迫。
姚书看了一眼文叔,叹了一声“将手伸出来吧。”
见文叔还不情愿,且脸色较昨日而言也差了许多,长宁不等文叔伸出手,便抬手一扬,文叔便被定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