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铭昼大概是铁了心的要惩罚他,不等晏云迹有所适应,按摩棒的开关已经开启,于是高速振动伴随电流一起从狭小的宫腔爆炸开来。
“——!!!!”
青年蓦地睁大眼睛,修长的脖颈高高扬起,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一定是短暂地死去了。然而下一秒,他涣散的灵魂又被下腹爆裂的剧痛生生扯回体内,子宫被冷硬的按摩棒激烈捶打,四处乱窜的电流令它抽搐不止,所有的脏器可能都移了位,胃在痉挛,他疼得想吐,却喘不上气。
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撕扯他的生殖腔,一团血肉被搅碎了,温热的液体伴随着其他什么碎片,顺着腔口和按摩棒之间的缝隙渗了出去。那是一种怎样的疼痛?晏云迹形容不出来,只是如果可能,他真希望自己从来没长过这个器官。
“……喂!……晏云……怎……”
耳边可能有人说话,他听不清楚,似乎浑身的力气都随着生殖腔里那团搅碎的肉块一起流逝了。四周皆是黑暗,他冷得牙关打颤,意识在冰冷的海水中下沉,却又不合时宜的怀念起温暖的阳光和夏日的蝉鸣。
夏天多好啊。
他沉沉地闭上双眼。
可惜夏日的勾留何其短暂。
***
手术室门口的指示灯由红转绿,埃尔文医生推门而出。原本坐在长椅上发呆走神的萧铭昼急忙站起身来。
“他流产了。”金发医生言简意赅。
萧铭昼惊愕地怔在原地,这病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怀孕了?”似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最终却只问出这么一句。
埃尔文医生不忍见好友这幅如遭雷击的表情,到底还是出言安慰他。
“大约十四到十六周左右,孕早期流产,情况不算太糟。他的宫壁损伤不大,没有大面积出血,脱膜也处理得很干净,应该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去做自己的工作,独留萧铭昼一人立在原地,一时间心乱如麻。
晏云迹怀孕了。男人心想,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孩子最近总是心事重重。十四到十六周……算起来还不到四个月,他是从何时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呢?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不对。他随即又想到,晏云迹是说过的。几小时前,就在书房里,当自己逼问于他时,那孩子张口便承认了他的身孕。
但他没有相信。萧铭昼试着牵了牵嘴角,却笑不出来。他想起很久以前,他们曾一起去孤儿院做过义工,晏云迹坐在教室里,在小孩子们的围绕下,用那架些微走音的钢琴弹奏《小星星变奏曲》。
那时陆湛也站在旁边,看着少年略带局促的羞涩笑容,他当时就在想,小云大概也是喜欢小孩子的吧。
可是如今。男人心头泛起止不住的苦涩,他们却失去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