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人是简刀杀的,但是没有我,他也杀不成,所以人也算是我杀的!之所以我一人主动承担,主要是不想牵连无辜,王大道父子作恶多端,将简刀一家人活活烧死,又毒杀了三百陈氏族人,他难道不该死吗?”
彤弓大气凛然的反问道。
“王大道该不该死,理应由皇上定夺,岂能由你等胡来?今天我暂不追究你们擅杀朝廷重臣之责,而是要处置尔等联合欺君之罪?”
吕文德横眉倒竖道:“尔等还有何话要说?”
“王大道之死我全程参与,自然也是行凶者之一,何来欺君之罪?”彤弓愤然道。
“你们包庇简刀!也是欺君!若不是我在皇上面前苦苦求情,你们早就人头落地了!此刻还不束手就缚,难不成真想造反吗?”吕文德大声喝斥道。
“你究竟想怎样?”彤弓冷冷的问道。
“皇上赐予我临机处置之权,鉴于尔等罪责,即令取消文仪科考会试资格,终生不得参考;调石铁海、郭保卫前往襄阳戍守,终生不得回调;命德安陈氏抽调两千子弟并出资五百万两白银,前往襄阳修建城防工事,建成之后就地戍守,终生不得回乡;将陈镇南和彤弓押往临安,下入天牢候审;就地剿灭渔匪盐帮,恢复朝廷秩序。”
吕文德说完瞪着彤弓道:“还不下马受缚?”
彤弓此刻终于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和无力,如果忠义门还在,彤弓倒是敢和朝廷叫板一回,他好想问一问苍天,这世上终究还有没有天理!
但现在重兵压城,稍有反抗就会坐实造反之名,于事无补,还会让更多人无辜惨死,这种无奈实在让人窒息。
吕文德这一招实在是厉害,在这一事件中丝毫不提王大道的过错,只抓住彤弓等人欺君做文章。
文仪是江西大儒,会试必中进士,取消资格意味着终生不能取仕途为官,朝廷日后少了一个忠义之士,吕文德也少了一个难以驯服的对手。
让石铁海、郭保卫戍守襄阳,实际是吕文德见二人心存正义,明贬实升,想借此收买二人,派往前线重镇戴罪立功,同时也算知人善任,于国于已于他都有益,可谓是一举多得。
让德安陈氏出人出钱修建城防,既可消化瓦解陈氏一族的势力,也可借此巩固城防,自己还能从中大赚一笔,这才是吕文德这盘棋局的关键之处。
收押陈镇南和彤弓,既可除去心腹大患,将来还可借此要挟德安陈氏和忠义门人,后利实在难以计算。
剿灭渔匪盐帮,可借此向朝廷邀功,可哪来的渔匪盐帮,实际杀的都是平民百姓,真正的欺君者,其实正是吕文德!
真相虽然如此,但话语权却永远不掌握在正义的一方,所以没人听得见真相,纵是穿过千年沧桑,打开尘封的历史,也有无数的谎言蒙尘其上。
彤弓再勇,终是一介匹夫,如果遇到掌权的君子,倒是可以一搏,如果遇到掌权的小人,则是毫无还手之力。
更何况吕文德还是小人中的精英,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这二者结合起来,足以剿灭天下英豪。
吕文德仅仅是抓住了彤弓等人的大义和担当,就下了一盘一箭十雕的大棋。
彤弓仰天握拳,恨不能将这个世界掀翻,让颠倒的黑白重归正轨,可这个世界谁也掀不翻,每个人都被重重的不公和剥削压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