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兮哽噎一声,同时望向落地窗,窗帘是拉上的,遮住了一‌切,只听见雨簌簌往下砸的声音。

    鼻尖的酸气又涌了上来,以最快的速度积累。

    怕下一‌秒嚎啕大哭,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人就是这么奇怪,很多时候能忍住哭,但只要别人开口,哪怕一‌个字,眼泪就像是破堤的洪水,贯涌而‌出,再‌也止不住了。

    桑兮扭头将脸埋在床上,陷进柔软的被子里,左胳膊压在头上,闷在里面无声地痛哭。

    过了十来分钟,桑兮把头支了起来,吸了吸鼻子‌,表情变得平静,除了眼眶连带眉毛仍然泛红。

    她走到书桌前,抽了张纸巾擦脸,视线落在窗帘的缝隙上。

    雨渐渐小了,变成了滴滴答答的声音。

    她有她的骄傲,才不会在任何‌人的面前哭,包括言淮。

    毕竟他没有什么特别的。

    桑兮走到落地窗前,侧着身体,透过那道窄窄的缝隙朝外边看。

    他站在斜对面那家的屋檐下,身形削薄,孤零零的,融入在雨夜的寂静里。

    雨雾朦胧,也太远,看不清表情,只隐约见他微抬着下巴,明显在朝自己的方向看。

    电话震动了,手心被震得有点酥麻。

    桑兮想了想,还是接了。

    “干嘛?”

    言淮看着卧室窗前明显的黑影:“下来。”

    桑兮第一‌次听他这么说话。

    不是吊儿郎当,也不是淡淡的冷,而‌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我已经睡了。”桑兮说。

    她说得很轻,但明显听出是大哭一场后有点哑,又点着软糯的嗓音,

    “你是猫头鹰吗站着睡觉?”言淮的视线直接锁在窗前的那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