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这是桑兮五分钟内叹的第七次气。
言淮站在她面前,挡住了整个视野,桑兮只能低着头,带着痛苦面具将视线汇集在自己的脚尖,然后涣散,涣散在白色的反着光亮的白色瓷砖上。
再聚焦,再涣散,聚焦,涣散,涣散,聚焦。
不断地重复。
嘴角和脸颊上都擦破了皮,隐约能闻到微弱的血腥味。
这些都不重要,或者是桑兮根本就不在乎。
她现在的痛苦源于守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跟看管犯人似的,寸步不离,逼迫感让人头皮发麻。
桑兮想开口磨几个字出来,但又没心情抬头。
她不想和言淮说话,甚至不想看到他。
她现在很焦虑,焦虑到眉头都拧成了川字。
更为搞笑的是,言淮也不说话,就静静的,无声地站在那儿,距离拿捏得刚刚好。不近不远,似乎是嫌弃她,又好像唯恐她逃跑。
桑兮心想说够了够了,受不了,爷要走人!
抬头的瞬间,前方的大屏幕字正方圆地叫号。
言淮侧身给她让出位置,桑兮抿了抿嘴唇,表情恹恹地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皮外伤,并不严重,除了影响美观。
医生给她消毒上药,叮嘱了一些忌口事项后,还专程给她开了最昂贵的去疤痕的药。
“早晚一次,记得每天涂。”医生一边敲键盘一边叮嘱。
桑兮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医生停下手,抬起头看过来:“小姑娘,我可没跟你开玩笑哈,到时候疤消不了别来医院哭鼻子。”
“有什么好哭的。”桑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