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贺本想蒙住脑袋,闻言动作骤然顿住了,无数种滋味同时从咽喉中泛了上来,不关这丫头的事。
他摇了摇头,话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顾梓阳却从他的动作中,更觉得自己亏欠了他。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江贺,对不起。”
盯着床上躺着的男人沉默了会儿,“江贺,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除了窗外的风声,没有人回答她,她突然想起很小的时候,不小心摔坏了他心爱的弹弓,他也是这样沉默不语,顾梓阳不安了好久,正如现在这样。
江大叔站在窗边望着,被岁月洗礼的脸上布满泪痕。
他抹了把泪,想起警方说的话,怀疑此次行凶人员与江贺熟知,可他拒不交代,不承认,不配合,让警方破案受到了阻碍。
儿子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顾梓阳走了好久,江贺依旧盯着那发白的墙壁发愣,江母敲着门叫他早点休息,他回过了神,嘴上应了句知道了,关上了灯。
却支起身子坐起,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张寸大的照片。
摊开手掌,借着月光看去,那是个多岁的姑娘,扎着两股粗粗的辫子,这姑娘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梨涡。
脸上的皮肤常年被太阳晒得发红,被北风吹的干裂,她的双手到了夏天干的起皮,到了冬天又满手冻疮。
开心、生气、失落、沮丧、无数张活生生的面孔在他面前闪过。
有时他会想,这么好的姑娘为什么会摊上个畜生不如的父亲?
顾涛每次喝完酒就会耍酒疯,小则拳头,重则提刀砍,几乎每一天都能听到隔壁大吵大闹。
每次他都提心吊胆,好怕第二天又看到受伤的她,可更怕第二天看不到她。
江贺家境还可以,他父亲是木匠,手艺很好,母亲在市场里做些小生意,生意也不错。
他是独生子女,是被长辈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实在不理解这么可爱乖巧的小妹妹,为什么会受这些罪?
他讨厌顾涛,也讨厌自己没有保护好妹妹的本事!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顾涛起了歪心思,为了钱,想逼迫岁的顾梓阳嫁给一个中年男人,在她父母剧烈争执、扭打中,家中居然发生了那样的悲剧。
还未成年的姑娘为了养活弟弟与母亲,不得不被迫出门打工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