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姜身形一顿，抓着衣裳的手险些松脱。
僵直着身子回头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容，没有一贯的阴郁。可明明挂着笑，却叫她打心底畏惧。
胤禟仿佛未曾瞧见一边走一边扫着灰鼠袍子上的雨珠。
忽听有人请安才驻足抬头。
原来是她。
不过半月未见，人倒是圆润了，看来玉大人不曾苛待她。
只是四下无人，她一脸疏离和畏惧叫他心生不喜。
他抬脚上前一步。
玉姜忙退步福身行礼，声线有些颤抖道：“臣女见过九阿哥。”
那人横了一步，将素竹不远不近地隔开，借着手中的玉佩托住她的腕子，拇指却不经意轻触她的掌心，引得她一阵战栗方才撒开，故意似的低声问：“你便是玉家前阵子寻回的丫头。”
“回九阿哥，正是臣女。”
“叫什么名字？”他又欺近一步，几乎将她逼出廊下，半边身子都落入雨里。
玉姜心里怕得慌，后退的步子乱了些，脚跟搭在石阶边，整个人要向后跌去，忽见他欲伸手，侧身保住一旁的圆柱，才避免摔个四仰八叉。
他手里落了空，摩挲着玉佩，面上神色晦暗不明。
“臣女玉姜，谢九阿哥。”
“不必。”胤禟摩挲着玉佩在鼻尖轻嗅，上头还带着她的熏香，忽然俯身耳语道：“都是一家人。”
玉姜呼吸一窒，险些慌了手脚。
好在他终是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从她身边掠过，并未进正院，着小厮撑伞往外走去。
素竹见小姐一脸惶恐，十分愧疚。若是今日换成别的，她倒是敢分辨几句，可那九阿哥是出了名的鬼见愁。虽与大爷交好，她也不敢造次。只盼着小姐不要将此事告诉大阿姐的好。
“小姐，我们进去吧，外面冷着呢。”
“去，取了阿姐衣裳，我们去迎迎。”玉姜吩咐素竹，一边搓了搓自己面庞。
忽的，见那人隔着雨帘，在对面廊下细细打量自己，再不敢乱动，钻进屋子寻了素竹，出来时，那人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