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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凰影冲出大殿,看着那初出牛犊不怕虎竟敢贸然对申屠出手的小丫头,她有种悍不畏死的气魄,令人惊叹又令人心疼,此刻她像只折翼了的蝴蝶翩翩往下坠,申屠蓄力一掌劈向她天灵盖……
“嘭!”这势如破竹的一掌并未落到凤仪身上而是半道被问奈何生生接下了,凰影跃入空中将她拦腰抱住徐徐送回地面。
血仿佛河坝决堤般从她嘴角溢出,不只口中,眼角、鼻孔、耳朵都在溢血,可见刚才那番打斗申屠下了杀心,凤仪亦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凰影鼻尖酸到不能呼吸,一把将她揽入怀里:“为什么?蠢丫头,凭你也想杀了申屠?父皇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公主,你……还看不出来吗?”凤仪一边狂吐鲜血一边蹙眉说话,好像那血不要钱似的,“你父皇啊从一开始就知道诅咒是怎么回事,他在……在包庇黎王啊!你转个头看看,你英明神武的父皇在干什么!”
从刚才凤仪突然朝申屠发难,申屠亦是毫不隐藏杀心,到江九歌二人不顾灵主之尊解救凤仪再到诸位长老突然扣住灵主与守灵使,凰影公主隐隐猜到一点——凤仪这个马蜂窝捅到点上了,虽然惊险但却比坐以待毙好太多了。
凰影不自觉转过头,灵皇正襟危坐面无表情,隔岸观火般冷冷的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吧嗒”一颗眼泪滑出眼眶,她收回目光将凤仪抱得更紧了:“对不起,父皇这么做一定有他不得已的理由,凤仪……”
“理由?”凤仪嘲讽一笑,鲜血与她嘴角那意味不明的弧度产生一种诡异的美感,“不,不是理由,是执念,属于他一个人的执念。”
“执念?”凰影不解。
凤仪不吝赐教:“公主以为书香阁里的灵主契约书真的是大灵主的契约吗?不是,那是一本促生灵怨的禁术,在大灵主入灵籍时,灵皇便给她们准备好了,算算时间,呵,十万年了,不是执念是什么?”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不可能,父皇为灵界殚精竭虑,他怎么可能伤害自己的子民?凤仪?醒醒……”凰影双肩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却也不妨碍她将昏昏欲睡的凤仪摇醒,怀中的人险些被她摇出脑震荡,“醒醒,傻丫头,不管父皇要做什么,都与我们无关,我带你去看那枫树林,我们什么都不要管好吗?”
凰影大滴大滴的眼泪砸下,落在凤仪脸上,血泪相溶,那模样更凄惨了。
凤仪上下眼皮沉重得如千钧顶根本无法睁开,更无法回答她的公主哪怕一个字。旋即她感觉身子一轻,凰影将她打横抱起,穿过守卫森严的大殿。
凤仪体内五脏俱碎,气血空,也不知申屠用了什么卑劣手段让她体内术道二力相冲导致经脉俱断,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她有肉眼可见逆天的自愈能力,可是此刻都失效了,她做不到自救同时也无人能救她,大罗金仙也不行。这便是死亡,生命如流沙般于指缝中缓缓流走,怎么也抓不住。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求神医救命,而是去看一眼枫树林,凤仪钟爱枫林,皇城内就有一片枫叶林,如果她能撑得再久一点,凰影想带她去她的家乡,因为比起皇城内的枫叶林凤仪更喜欢家乡的枫叶林。
问奈何有陌幽大祭司当年的实力,但在申屠面前还是差了点意思,申屠像口无底洞深不可测,问奈何在他手里走了几个回合,越发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另一边的江九歌与楚君白也好不到哪里去,与一堆老家伙卯上了,都是长老级别的,灵皇依旧不动如山的坐着,面沉如水。
皇城城门大闭,议事大殿有众多灵看守,苍蝇也飞不出去,灵皇这是想要这场混乱结束在议事大殿里,目标不是凤仪不是问奈何更不是申屠,而是要困死江九歌与楚君白,好让申屠完成血灵珠最后一步。
“影儿!”灵皇忽然叫到,声调中少了以往的宠溺,多了为皇的威严。
灵皇让侍卫把议事大殿守得密不透风,连城门都关闭了,为的是封锁消息,在皇城里产生的混乱就该在皇城里结束,不可传出去,毕竟灵皇放纵九黎族人残害灵族子民多年的消息传出去,那可不得了。
“父皇。”凰影回头,眼泪早被风干了,泪迹却若隐若现,“她快不行了,影儿最后求父皇一件事,放过她吧!我们不出皇城,我只是想让她再看一眼枫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