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家荡产?站长何出此言?”曹伯平奇怪的问道。
“鸿源贸易公司在长安的办事处,利用当地的条件,从西北向江南地区走私湖盐,第一笔买卖数量就多达四十万元法币,结果却被局本部的经理处截留借用了,我只好想方设法筹措了第二笔钱。”
“可是,第二批货到了江南,现在还是没有给我支付货款,八十万法币啊,不让我倾家荡产,那也是捉襟见肘!办事处发电向我询问,我不得不暂停了湖盐买卖,等着局本部把货款支付给我!”许睿阳苦笑着说道。
他也是在曹伯平面前故意叫苦,局本部截留借用的八十万元法币湖盐货款,这笔钱远不到伤筋动骨的程度。可财不露白是老话,如果继续让局面这样发展下去,局本部的借款,就成为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您说的也对,局本部的这个做法有点过分,虽然您的确在走私买卖中获利颇丰,可开销也太大了些,不说别的,特别站的经费实际上是您自己先垫付,然后再向局本部核销,截止到现在,局本部没有报销一毛钱。”
“整个特别站租赁房屋、购买汽车、发工资、活动经费、补助,上百人一月也有几万块钱,我倒是建议您向局本部提出核销申请,哪怕是能撑得住也要这么做,局本部的人做事,是能拖就拖,您也是不提,他们就会装聋作哑。”曹伯平说道。
军统局别的外勤单位,都是局本部经理处先拨费用,然后再来做事,可特别站是个别例子,许睿阳先垫付,经理处再进行核销,说是这么说,局本部那些人做事也太操蛋了,仗着许睿阳来钱容易,就迟迟不提这个事情。
许睿阳转不动,特别站就转不动,曹伯平也是需要钱的,他也得养家糊口呢,在这个事情上的态度,是和许睿阳保持绝对一致的。
戴老板这时候也在尴尬呢!
“你们经理处是不是疯了?第一批货款给暂时借用了,说好是三个月内归还,我还专门给你们说过这件事,但第一批还没有清账,第二批你们又给截留了,这是把人家海昌贸易公司当成军统局的印钞机了?”戴立问道。
“老板,不是我们经理处故意为难海昌贸易公司,实在是账上没有钱,沦陷区的地下潜伏组织,人员是越来越多,报销的费用也越来越高,咱们八月底在赣省刚成立一个商号,专门负责赣省的物资收购,转运到界首与沦陷区做买卖,可经理处没有启动的资金,所以把这笔货款暂时借用了。”徐任骥很是无奈的说道。
为了解决军统局的经费问题,戴立也是绞尽脑汁,光靠着海昌贸易公司的走私货物还嫌不够,自己又派人在物产丰富的赣省,设立了走私机构,通过界首的各种走私商人,也包括日本情报机构的走私机构,向沦陷区开战走私活动,以此来作为军统局的经费。
但前期组建商号和收购货物,那也是需要本钱的,经理处尝到了甜头,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次连报告也没有打,就直接把海昌贸易公司的货款给挪用了。
“我明确告诉你们经理处,海昌贸易公司的货款不能随便动,这是最后一次借用,时间不能超过十月底。特别站的经费,你们派人核销过没有?”戴立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默认经理处的行为,人家也是为了军统局。
“没有,特别站一直都没有申请核销经费,我们也就疏忽了。”徐任骥急忙说道。
从经理处的角度来说,他们就盼着下面不来催促核销,省一笔是一笔,哪有主动到沪市去进行核销的道理?
“疏忽?那好吧,以后就让特别站把每月的开支列个表单,送到局本部我亲自签字,你们在山城就直接做账,没必要去沪市核销了!”戴立说道。
他百分之百的敢确定,经理处就是在故意不主动核销特别站的账目,派两个财务人员到沪市,能有多困难?所以,他就干脆给许睿阳一个特权,你只要把每月发生的费用列详细,就直接可以核销,免掉了经理处的审核这一步。
“老板,这不符合我们军统局的财务规定,没有人审查账目,很容易滋生贪污的事情!”徐任骥想要维护财务审核制度。
“我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你听不明白?”戴立冷冷的瞅了他一眼。
“属下遵命就是!”徐任骥立刻就转变了态度。
特别站从此也成为军统局的特殊存在,别的沦陷区地下潜伏组织,向戴老板申请了经费后,每一笔开支都得有凭据,每次不管是到局本部经理处报账,还是局本部经理处派人到沦陷区,一笔笔费用都得对应起来,差一分钱都不行,还不能出现说不清的开支,这才能核销当月或者当季度的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