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秾盯着地面,清明剑一挥地上逼近的虫子立刻碎成几段,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杀死一波马上又有一波繁衍出来,终究不是长久之法。
他道:“蛊虫。”
江芷一怔,随即明白。
罗老三好色又体虚,三火不旺五行向阴,最是用来种蛊的好材料。
被催命的下人很快举着火把赶来,说出也怪,原本排山倒海似的蛊虫大军被火苗一燎,瞬间就一动不动僵死在地上,李秾这时又道:“别犹豫,直接点着烧了。”
与其说蛊虫怕火不如说蛊虫怕热,倘若现在是艳阳当空的大中午,它们也不敢出来造次,偏偏此刻还真就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太阳到点收工之后管你死活,由着这些脏东西想怎么撒野。
罗府门口火光冲天,“爱子如命”罗老爷子再三思量后把自己色鬼儿子的尸首丢进去一块儿烧了,烧时边加柴边抹泪:“三儿啊,你可不要怪爹,爹也是逼不得已……你要怪就怪那两个人吧。”
“那两个人”之一的江大祖宗脾气一下子上来了,也不管什么尊老爱幼的破规矩,过去一把薅住罗丰的山羊胡道:“你这老头好不讲理!你冤枉我们在先,伤了无辜的人在后,我们不辞劳累救你全府免于蛊祸,你却让你那死鬼儿子要怪就怪我们?你怎么比我还不是个东西?”
罗丰颤颤巍巍护着自己的宝贝胡子,仍然不见棺材不落泪道:“救我们又如何!说不定就是你们给我用儿下的蛊!你们又有何方法证明自己确实是清白的!”
趁江芷思索之际,老奸巨猾的老东西从她手下迅速逃脱躲到家丁身后,扯着嗓子便喊:“来人啊!把那个杀害三公子的罪犯拿下!明日押去衙门送审!”
江芷立刻护在李秾身前:“我看谁敢过来!就凭你们这种三流货色还想将他拿下?先数数自己有几条命够宰吧!”
罗丰捋着胡子嘿嘿一笑道:“姑娘可想清楚了,我们是拿不住你,但你就算带这位小兄弟逃了又如何?官府一通缉全南梁都知道有个杀人犯在四处流窜,介时再把画像往大街小巷一贴,啧啧,这下半辈子可怎么过哟。”
说时迟那时快,江芷一声不吭从李秾手里夺过剑寒光一闪便直刺那老不死的,结果步子都迈出去了手腕却被人死死抓住。
她扭头看向李秾,目光凌厉,口吻不容置疑:“松手。”
李秾:“你出来是干什么的?”
那瞬间江芷的神色缓了几分,凌厉散去,睫毛一垂道:“走镖的。”
“挺好,还知道是走镖的。”明明是揶揄人的话,听上去他的语气却没有半分责怪,反倒有些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