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二皇子又看向了一旁范凛所作的开水白菜,夹起了一筷子,又尝了一口,先是愣了一愣,而后眉头皱了皱,一言未发。
“怎么样?可是这方氏食肆的开水白菜要胜出了?”
“你瞎说什么话,没见着二皇子殿下吃了那道开水白菜,眉头紧皱的样子吗?怕不是真的寡淡无味,哪能入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二皇子殿下的眼呢?”
“我瞧着这一局,八成又是白老板要胜出了。”
二皇子自然是吃过许多山珍海味不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品尝出来,这开水白菜绝对是要略胜过白玉清蒸佛手一筹的。
可他当初既然答应了自家小妾,这云鹤楼的白老板又委实上道,送了不少的奇珍异宝来府上,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此番犹豫,正是在犹豫,到底是按照一开始说的,让云鹤楼胜出,还是退一步,打个平局,也免得事后……
正想着,却见那白明祥又给自己比划了一个手势,想到自己养在别院的私兵,他终是下定了决心,开口道,“这一局,本皇子还是更喜欢云鹤楼的白玉清蒸佛手。”他委婉了一些,倒也不说哪一个更好,只说自己更喜欢白玉清蒸佛手。
说话间,一旁的小厮丫鬟们也纷纷端起了一旁的托盘,将装好了的菜品送给一旁的百姓们品鉴。
百姓们纷纷拿起了筷子,夹向了云鹤楼的几道菜,想尝一尝被二皇子称赞的菜品究竟味道如何,有一些上道的,还没有将菜送入口中,便已经忙不迭地吹捧了起来,“这菜果然甚是好吃,二皇子殿下英明。”
白明祥露出了个得意的笑容,大腹便便地走向范凛等人所在之处,“你瞧,这回可是输得心服口服了?小凛啊,你也不必太过难过,哪怕没有你,也还有师兄我在,师兄定然不会辜负师父对我的信任,将你范家菜……哦不,将云鹤楼发扬光大的。还有你——”
说话间,他将头转向一旁的方知鱼,“小丫头,这也算是老夫给你上了一课,日后离开京城,莫要如此高调,记着一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到了老夫的地界儿,哪怕是你再有本事,也得老老实实地给我趴着。”
说着,他摆了摆手,“嗐,给你说那么多做什么,快些收拾东西关门闭店离开汴京吧,老夫就做个好人,不耽误你们收拾包袱的时间了。”
“你!休要张狂!”范凛原本听着白明祥骂自己,只是低头沉默不语,眼下听着他开始嘲讽起了方知鱼,顿时便上前一步,用手指着白明祥道,“不过就是走了歪门邪道,有什么好得意的?你看不起我的厨艺可以,有什么仇怨对着我来。”
“谁输谁便离开汴京城,这话可是你们方老板答应我的,难道你们还想抵赖不成?”
范凛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被方知鱼给拦了下来,只见方知鱼笑眯眯地上前一步,一点儿也不生气的样子,“谁输了谁离开汴京,这话自然作数,只眼下输赢还未定,白老板也不必太过心急,一会儿有的是时间收拾包袱,何必急于一时呢?”
“哼,”白明祥冷哼一声,斜着眼睛看向方知鱼等人,“二皇子殿下都已经说了我的白玉清蒸佛手更胜一筹,难不成这些平头百姓,还能与二皇子殿下的意见相左不成?”
话音刚落,便见着一架华贵的马车被浩浩荡荡的宫人簇拥着缓缓朝着众人的方向驶来。
那马车顶上镶金嵌玉,一尊五尾凤凰仰头展翅欲飞,淡蓝色的纱幔印得人影影绰绰看不清面孔,却让二皇子突然变了脸色。
二皇子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待那车架驶到了面前,规规矩矩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礼,“儿臣参见母妃。”
良久,那车架内却没有半点儿动静。
二皇子掩下心中的不耐之色,又行了一礼,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才听得里头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听起来似乎年纪不大的样子。